倒悬青铜门的缝隙渗出墨汁般浓稠的液体,无声流淌,所过之处坚硬的海岩出刺耳的“嘶嘶”
声,腾起诡异的灰烟。
墨液流过,岩石竟违背常理地向上凸起,顶端凝结成尖锐、闪烁着幽暗磷光的逆向生长的钟乳石,如同大地深处倒悬的獠牙丛林,散着冰冷腐朽的气息。
吴境屏息凝神,青铜钥匙在掌心微微震颤,传来一阵阵冰凉刺骨的悸动,仿佛某种源于亘古的呼应。
他伸出手指,指尖带着试探与决绝,轻轻点向冰凉光滑的门楣……
触感传来瞬间,一股无法抵御的、源自光阴本身的吸力猛地攫住他的右手!
指尖皮肤以肉眼可见的度松弛、干瘪,细密的皱纹如同被无形刻刀瞬间镂琢其上,迅蔓延至整个指节、手背!
剧烈的灼痛感伴随着深入骨髓的虚弱骤然袭来,仿佛生命本源被硬生生抽走了二十载春秋!
吴境心头狂震,全身灵力本能地炸开,向后狠狠一挣!
就在指尖脱离门楣的刹那,惊鸿一瞥间,他透过那瞬息即逝的缝隙,窥见门内——
一片灰蒙死寂的虚无里,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背对着他,孤绝而立。
那人手腕猛地一翻,一柄流淌着月华般清冷寒光的长剑,决绝地抹过了自己的脖颈!
冰冷咸涩的海水无声地压迫着周身,吴境悬浮在古城中心那片空寂的广场废墟之上。
眼前,那扇巨大的倒置青铜门,如同一个凝固在海底的噩梦。
门扉紧闭,只在底部(本该是门槛的位置)裂开一道窄窄的缝隙。
墨汁般浓稠的黑色液体,正从那缝隙里无声无息地渗透出来,沉重地流淌而下。
它们没有融入周围的海水,反而像拥有实质的生命力,贪婪地覆盖在地面的岩石上。
刺耳的“嘶嘶”
声在死寂的水底异常清晰,岩石接触黑液的地方腾起一股股灰白色的烟雾。
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被腐蚀过后,岩石并非下陷,而是违背常理地向上隆起、延伸,顶端飞快地凝结成尖锐、闪烁着幽暗磷光的逆向生长的钟乳石!
不过片刻,吴境脚下的广场,已然化作一片倒刺向穹顶的黑色獠牙丛林,冰冷腐朽的气息弥漫开来,连海水的温度似乎都在急剧下降。
青铜钥匙在吴境紧握的掌心中震颤得越剧烈。
那并非恐惧的颤抖,更像是一种冰冷的、源自亘古的呼应。
钥匙内部的幽邃光华流转不息,每一次脉动都如同沉重的远古心跳,透过掌心冰冷的金属外壳,清晰无比地撞击着吴境的心脏。
这扇门,与他手中的钥匙,存在着某种越理解的、宿命般的联系。
避水诀形成的无形气罩在周围粘稠的黑暗里微微摇曳,抵御着那无所不在的腐朽气息。
吴境深吸一口冰冷的海水,强行压下胸腔中翻涌的惊悸与巨大的诱惑。
他死死盯着那道门楣——那个本该是门槛的位置,此刻却高高在上。
指尖凝聚起一丝流转的灵力,如同在无边深渊边缘试探的孤鸟。
他缓缓抬起手臂,带着一种近乎献祭的决绝与极端的谨慎,指尖朝着那冰凉光滑、布满玄奥蚀刻的金属门楣伸去。
距离在无声地缩短。
指尖终于触碰到了。
一股无法形容、沛然莫御的力量瞬间爆!
那不是纯粹的冲击力,那是时间的洪流本身!
一股源自光阴深河的冰冷吸力,猛地攫住了吴境的右手!
指尖皮肤在触碰的刹那,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岁月熔炉,以肉眼可见的度松弛、干瘪下去!
细密的皱纹,如同被无数只无形的刻刀同时疯狂雕琢,瞬间爬满了整个指尖!
那衰老的蚀痕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