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破禁地屏障的瞬间,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如同实质的巨浪,狠狠拍在吴境脸上。
他踉跄一步,稳住身形抬眼望去,瞳孔骤然收缩。
视野所及,是无边无际的灰暗。
一根根乌黑巨柱般的锁链,沉默地刺向铅灰色的苍穹,它们并非死物,表面覆着黯淡的、血管般的纹路,正贪婪地吮吸着虚空里稀薄的灵气。
锁链之上,密密麻麻地挂着“果实”
——那是人。
成千上万的修士,男女老少,道袍褴褛或甲胄残破,像破败的风铃,被贯穿胸口、四肢、头颅的锁链穿刺、悬挂。
他们的身体早已干瘪黑,紧紧贴合着嶙峋的骨架,皮肤如同历经千年的枯树皮,在死寂的空气中,无声地诉说着被榨干最后一滴精华的绝望。
锁链森林,养料场!
“呃啊……”
一声极其微弱、仿佛灵魂被碾碎前的最后一丝抽搐,从吴境左前方很近的一具“风干修士”
口中溢出。
冲破禁地核心区那片血色粘稠屏障的瞬间,一股难以言喻的腐朽恶臭骤然爆,如同巨浪裹挟着凝固的血块和陈年尸尘,狠狠砸在吴境脸上。
这股气息沉重、黏腻,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和内脏腐烂的酸败,几乎令他窒息。
他胸口一窒,喉头涌上腥甜,踉跄着倒退一步,才勉强稳住近乎虚脱的身形。
抬眼望去,视野被一片无边无际的灰暗彻底占据。
铅灰色的天穹低垂,压抑得仿佛随时会塌陷下来,吞噬这片死寂的大地。
地面不再是泥土,而是一种冰冷的、如同干涸血浆凝结成的黑褐色硬壳。
支撑起这片诡异空间的,是无数的柱子——不,那不是柱子,是锁链!
一根根粗逾古树的乌黑锁链,如同远古巨兽的冰冷脊骨,沉默地、笔直地刺向那令人绝望的灰色苍穹。
它们并非死寂的金属,表面覆盖着黯淡的、如同坏死血管般的繁复纹路。
吴境甚至能“听”
到,一种极其微弱却无处不在的“吮吸”
声,那是锁链上的纹路在贪婪地攫取这片死地虚空中每一丝稀薄的灵气,如同亿万张微小的口在同时进行着无声的饕餮盛宴。
锁链之上,悬挂着“果实”
。
密密麻麻,无穷无尽。
那是人。
成千上万的修士!
他们的身体扭曲着,如同被随意丢弃的破旧玩偶,被乌黑的锁链贯穿了胸口、四肢、甚至头颅,穿刺悬挂在半空。
华丽的道袍早已破烂不堪,染满污秽;坚固的护身甲胄也只剩残片挂在干枯的肢体上。
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,他们的躯体早已被彻底榨干、风蚀。
皮肤紧贴着嶙峋的骨架,呈现出一种渗入骨髓的灰败,布满龟裂的纹路,像历经了千万年风雨侵蚀的枯槁树皮。
头颅低垂,空洞的眼窝茫然地“望”
着下方,嘴巴张着,定格在生命终结那一刻的痛苦嘶吼或无声的诅咒。
死寂,绝对的死寂笼罩着这片延绵千里的森林。
唯有风偶尔掠过锁链,出低沉如鬼泣的呜咽,以及那些干枯肢体相互碰撞的、令人牙酸的细微“咔哒”
声。
锁链森林……养料场!
血色禁地熔炉之下,那血肉祭坛供养的黑色心脏,最终的产品竟是这般地狱图景!
炼狱之炉终焉之景!
“呃啊……”
一声极其微弱、仿佛灵魂被彻底碾碎前的最后一丝抽搐,带着无尽的痛苦和空洞,毫无征兆地在吴境左前方很近的一根锁链顶端响起!
吴境心头剧震,猛地抬头。
那根布满吸灵纹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