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其上残留的、属于苏婉清的极其微弱的心境烙印。
它顽强地对抗着虚空中汹涌的法则风暴与刺骨冰寒,成为这破碎崩塌世界里唯一的光源和暖源。
初代守门人的叹息余音彻底消散。
吴境甚至来不及为苏婉清的消失而悲恸,脚下,支撑他最后立足的、由万象心灯残焰勉强维持的虚空平台,无声碎裂。
无可抗拒的失重感瞬间攫住了他,将他无情地拖入下方那片深邃无垠、似乎连时间本身都能冻结的绝对黑暗深渊。
坠落。
永无止境的坠落。
无光,无声,无温,无感。
这是比死亡更彻底的放逐,是“天门永夜”
的真正含义。
永恒的冰寒渗透每一寸肌肤,侵蚀着骨髓,冻结着思维。
吴境感觉自己成了一块被遗忘的顽石,向着连混沌纪元都无法度量的虚无深处沉沦。
紫府内,双重心境漩涡在极致的冰寒与孤寂压迫下,旋转变得无比滞涩、沉重,如同陷在凝固的琥珀之中。
每一次试图运转灵力,都牵扯着神魂深处的剧痛,那是道心被撕裂的伤痕在滴血。
视觉早已失去意义。
触觉被冰封。
听觉被死寂剥夺。
唯有意识,在绝对的黑暗里,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地存续。
他唯一的感知,全部凝聚在左手上。
左手,紧紧攥着两样东西。
半枚阴阳榫,冰冷如九幽寒铁,棱角深深硌入掌心血肉,那份锐利而沉重的寒意不断提醒着他最后的抉择与刻骨的失去。
另一手,则无比珍惜地、近乎虔诚地护着那片残破的素白衣角。
它紧贴着冰冷的阴阳榫,是他与苏婉清之间最后的、脆弱的联系。
掌心清晰地感受着它柔软的织物纹理,以及那丝微弱而固执的热度。
这热度成了他意识漂浮在无尽冰海上的唯一浮标,是抵抗黑暗吞噬的最后壁垒。
坠落,不知持续了多久。
仿佛只是一瞬,又仿佛经历了千万个混沌纪元。
绝对的虚无足以磨灭一切存在的意志,连那份掌心的温热也开始变得飘忽不定,似乎随时会被周围的黑暗彻底同化、湮灭。
就在心灯将熄、意识即将沉入永眠的临界点上,吴境左手掌心,那片紧贴着冰冷阴阳榫的衣角,突然传来一种奇异的变化!
那柔韧的织物触感消失了!
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、坚硬、沉重、带着金属质感的轮廓!
吴境濒临涣散的心神骤然一凛!
紫府中几乎停滞的双重心境漩涡猛地一震,如同被无形的巨锤敲击!
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让他强行凝聚起最后的神念,艰难地“看”
向自己的左手掌心。
借着那衣角自身出的、微不可见的淡金色光芒——这光芒变得纯粹而凝实了不少——他清晰地看到:
那片素白的、柔韧的衣角布料,正在他掌心生着惊人的蜕变!
它仿佛被无形的匠人重新熔炼、锻打。
柔软的纤维被拉直、延展、定型,染血的纹理凝固成古朴玄奥的线条,柔和的边缘变得棱角分明,透出金属的冷硬与厚重!
几乎在刹那间,那片承载着苏婉清最后气息的衣角,竟在他掌心彻底化为一个实物!
一个样式古朴、威严、沉甸甸的——青铜门环!
它形制简洁却隐含大道至理,环身微凉,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质感。
尺寸刚好盈握于掌心。
门环内部,并非实心,而是镂刻着一幅极其熟悉的纹路:莲花烙印!
那莲花的形态、线条,赫然与曾经镶嵌在青铜巨门核心、与他体内烙印同源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