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境坠入无尽虚空,破碎的衣袍猎猎作响。
时空乱流如亿万把尖刀切割身躯,青铜棺吞噬镜像世界的轰鸣仍在耳畔回荡。
指尖残留着苏婉清衣角撕裂的触感,却在下一瞬化作冰冷坚硬——那抹淡金衣料竟凝成古老门环,死死扣入他掌心血肉。
剧痛炸开的刹那,下方黑暗突然被青色幽光撕开。
无数通天石碑无声矗立,碑面流转的星光勾勒出密密麻麻的姓名。
吴境重重砸在最近一座新碑前,裂开的骨缝渗出金色血液。
他喘息着抬头,瞳孔猛然收缩:石碑顶端赫然刻着三个熟悉得刺眼的字——苏婉清。
碑体背面,一行未干的朱砂正缓缓流淌,勾勒出残缺的飞升日期:【玄黄历3仟柒佰捌拾2年……】
黑暗,是那种吞噬一切光与声、连时间都仿佛冻僵的绝对的虚无。
吴境在其中坠落。
法则风暴残留的碎片如亿万把无形的冰刃,持续切割着他残破的躯体,每一次撕扯都带走一丝微薄的热度和生机。
耳中依旧轰鸣,那是青铜巨棺吞噬整个镜像世界时出的、令人灵魂战栗的末日回响。
他下意识地蜷紧了左手。
就在彻底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刹,指尖曾死死抠住了一抹迅消逝的温热触感——那是苏婉清衣袍撕裂的碎片。
可此刻,掌心传来的不再是布帛的柔软,而是金属嵌入血肉的冰冷剧痛!
吴境艰难地抬起手,借着虚空背景那微漠的光晕看去。
那抹淡金色的衣角,竟已诡异地扭曲、变形,凝结成一个冰冷坚硬的青铜门环!
环身布满古朴神秘的凹槽与纹路,边缘锋利如刀,深深地、死死地扣进了他的掌心血肉之中,金色的血液正沿着环身古老的沟壑蜿蜒渗出,滴落进下方的虚无,无声无息。
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进灵魂深处,几乎要将他最后的意识焚毁。
就在这剧痛达到顶峰的瞬间——
嗡!
死寂的黑暗被骤然撕裂!
一片浩瀚无垠的青色光辉从下方无声地铺展开来。
那光并非来自星辰日月,而是源自一片……碑林!
无数巨大的青色石碑,如同远古巨神的脊梁,无声地矗立在永恒的虚空之中。
它们高耸入无垠,每一座都散着沉重、苍凉、仿佛凝固了万古岁月的磅礴气息。
碑体表面并非光滑,密密麻麻刻满了难以计数的名字,古老的篆文、奇异的符纹、甚至是刀劈斧凿的印记,每一个名字都像是一粒微缩的星辰,在幽青的碑面上流淌着微弱而恒定的光芒。
它们汇聚成河,无声诉说着无尽岁月的沧桑与寂寥。
吴境如同断翅的鸿鹄,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,裹挟着虚空乱流的残余力道,以无可挽回之势向着这片碑林最边缘、也是最新的一座石碑狠狠砸去。
轰!
身体与冰冷坚硬的碑基猛烈撞击,狂暴的冲击力瞬间贯穿四肢百骸。
清晰的骨裂声在体内爆开,吴境的喉头一甜,金色的血液再也压抑不住,混杂着内脏的碎片从嘴角喷涌而出,溅落在身前冰冷光滑、流转着青幽微光的碑体表面。
嗡……被他血液沾染的碑面,光芒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。
剧痛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刷着意识的堤坝。
吴境强撑着几乎要碎裂的头颅,喘息着,一点点抬起沉重的眼皮,艰难地向上望去。
石碑的顶端,几个新近刻下的、笔画凌厉如剑、仿佛蕴含着某种不甘与执念的字迹,在青幽流光的映衬下,清晰地刺入他的眼帘——
【苏婉清】!
三个字,如同三道无形的霹雳,狠狠劈在吴境濒临崩溃的心湖之上,瞬间驱散了所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