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婉清幼年襁褓残片上沾染的妖虫污血,在吴境指尖散着若有似无的冰凉。
北邙山的寒风卷着枯叶,扑打在苏氏祖宅那两扇紧闭的、饱经风雨侵蚀的巨大黑漆木门上,出沉闷的回响。
这座曾经煊赫一时的府邸,如今在暮色里沉寂得如同巨大的棺椁,飞檐上蹲踞的石兽模糊了轮廓,唯有残破的眼窝空洞地俯视着来人。
吴境叩响门环,金属撞击朽木的暗哑之声穿透死寂。
良久,门栓拉动,沉重的大门被拉开一道窄缝。
门后现身的苏氏现任家主苏承安,脸颊消瘦,眼窝深陷,枯槁的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容虚弱而僵硬,像一张随时会碎裂的蜡纸。
“吴小友?稀客,稀客啊……快请进。”
他的目光飞快扫过吴境身后沉默的苏婉清,瞳孔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惊悸,随即被更深的疲惫掩埋。
宅院深阔,雕梁画栋间却弥漫着衰朽的气息。
青石板缝里顽强钻出的野草已然枯黄,回廊的朱漆大片剥落,露出朽烂的木色。
穿堂入室,空气里是挥之不去的尘土与陈旧木器的混合气味,还隐隐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、难以形容的陈旧腥气。
吴境没有迂回,指尖灵力微吐,那半幅染血的襁褓残片悬浮于掌上,暗红的丝线在褪色的锦缎上蜿蜒出诡异的图案:“苏家主,此物,可认得?”
苏承安脸上的假笑瞬间冻结、碎裂。
他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,扶着冰冷的酸枝木椅背才勉强站稳,眼神慌乱地从那残片上移开,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:“这……这纹样……确有些眼熟,似是婉清幼时贴身之物?可怎会……如此污浊?”
他飞快瞟了一眼垂眸不语的苏婉清,喉结滚动,声音愈低沉急促,“小女襁褓旧物……年前整理库房,不慎被火烛燎了边角,早已……焚毁处置了才是啊!”
他的辩解苍白无力,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,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光。
“是吗?”
吴境语气平淡,目光却锐利如刀锋,缓缓扫过这间阴冷的厅堂。
他的神识早已无声铺开,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、源自血脉深处的奇异波动——来自厅堂后方深处,那供奉着苏氏历代先祖的祠堂方向。
那波动晦涩而古老,带着一种冰冷如铁的束缚感,却又奇异地与苏婉清的气息隐隐呼应,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扯着。
“焚毁之物,竟在北邙山虫母腹中重现,当真奇事。”
吴境不动声色,抬步便朝着祠堂方向走去,“听闻苏氏祖祠供奉严谨,香火不息,吴某心中敬重,既临贵府,自当拜谒一番,聊表敬意。”
他不给苏承安阻拦的机会,步履看似随意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“哎!
吴小友留步!”
苏承安脸色大变,急忙抢步上前试图阻拦,声音带着惶急,“祠堂……祠堂年久失修,近日又在翻整,杂乱不堪,恐污了贵客的眼……”
吴境脚步未停,径直来到祠堂那扇异常厚重的黑檀木门前。
门扉紧闭,门环冰凉刺骨。
他抬手虚按,一缕精纯的心境之力无声探出。
嗡!
门板上骤然亮起一片极其繁复细密的血色纹路,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,散出强烈的排斥与封印之力。
“血脉禁制?”
吴境眉头微挑。
这禁制阴毒霸道,非苏氏直系血脉难以开启,强行破禁必遭反噬。
他侧头,目光落在苏婉清身上。
苏婉清会意,深吸一口气,上前一步。
她伸出微颤的手指,轻轻触向那冰冷的门板。
指尖与血色纹路接触的刹那,异象陡生!
那原本排斥外人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