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境的指尖在星盘上划出残影,第三盏续命灯的幽蓝火苗突然剧烈摇晃。
铜制卦签地弹起半寸,林老布满裂纹的龟甲竟渗出暗红血珠。
紫微垣偏移三度!
吴境瞳孔骤缩,神识刚触及天枢星位便如坠冰窟。
原本璀璨的星河突然扭曲成漩涡,二十八宿如同被无形之手揉碎,北斗七星化作七柄寒芒直刺魂海。
现实中的卦盘裂开细纹,鲜血顺着吴境耳垂滴落青砖。
林老枯槁的手指猛然扣住桌角,屋檐悬挂的九枚铜铃同时炸成齑粉,扬起的粉尘在半空凝成破碎的星图。
坎离颠倒,乾巽相冲吴境的神识在星象风暴中艰难结印,却现推演轨迹正被某种力量篡改。
天权星突然暴涨百倍,刺目光芒中浮现青铜门虚影,门缝溢出的黑雾竟能腐蚀星辰。
林老突然甩出盲杖击打虚空,杖头雕刻的貔貅兽出震耳龙吟。
现实中的续命灯齐齐熄灭,唯有吴境眉心亮起微弱星芒——那点荧光正被紫微垣的漩涡疯狂撕扯。
星轨如弦,心为琴轸!
苍老喝声穿透神识屏障。
吴境忍着魂体割裂之痛,将神识凝成半截卦签形状,借着林老破开的裂隙纵身一跃。
青铜门虚影骤然伸出万千触须,堪堪擦过他飘散的衣袂。
卦室地面已汇成血泊,林老的盲杖地插入青砖三寸。
杖身浮现的裂痕如同干涸河床,吴境睁眼时正看见最后一点星辉在裂痕尽头熄灭。
窗外偷窥的独臂樵夫突然闷哼,袖口渗出的血迹染红半面土墙。
吴境的神识被困在紫微垣星域中央,四周星辰如锁链般交错缠绕。
他每试图推演一步,星轨便绞紧一分,万千星光化作细针刺入灵台。
外界卦盘渗出的黑血已蔓延至林老脚边,盲眼老人突然将龟甲按在胸口,枯瘦五指骤然力。
小子,借你一缕心火!
林老的盲杖重重顿地,杖头竟生出半寸翠芽。
吴境神识剧震,紫府内沸腾的心火被抽出一线,顺着龟甲裂纹灌入虚空。
杖身翠芽遇火疯长,转瞬凝成一株虚幻古槐,根系穿透星域束缚,缠住吴境腰身向外拉扯。
星链崩断的刹那,二十八宿同时暗淡。
林老闷哼一声,鼻端淌下两道黑血,盲杖表面的包浆层层剥落,露出底下密布的细纹。
吴境神识归体时,正看见老卦师踉跄后退,杖头翠芽化作灰烬簌簌飘散。
还剩四盏灯林老喘息着指向东南角的铜灯,灯焰已从幽蓝转为惨白。
吴境刚要开口,喉间突然泛起铁锈味——神识归位后,他才现七窍皆在渗血。
卦盘上的黑血不知何时凝成北斗状,勺柄直指窗外那棵古槐。
铜铃无风自动,映出苏婉清体内封印的裂纹又深三寸。
吴境强压翻涌的气血,却现心火失控般灼烧经脉。
林老突然甩出三枚铜钱,钱币落地竟竖着嵌入青砖,今夜子时,取槐树露水洗目,否则三日必盲!
话音未落,西北方传来瓦片碎裂声。
吴境甩袖射出卦签,半截竹签穿透窗纸,带回半片染血的粗麻布。
林老抚摸着布片纹理,盲眼转向西南:樵夫的斧头,屠夫的刀他忽然剧烈咳嗽,盲杖裂痕处渗出碧色汁液,在地面凝成半幅残缺星图。
卦室烛火齐齐摇曳,铜灯白焰中浮现皇陵地宫的虚影。
吴境正要细看,林老突然挥袖打翻灯盏:记住,看见的未必是真!
黑暗中,他听见老卦师摸索着捡起龟甲,甲片相撞声里混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。
青铜卦盘突然出刺耳的嗡鸣,盘面渗出的黑血凝成细丝,在半空织就成诡异的星图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