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穹裂开蛛网般的紫电,吴境单膝跪在龟裂的祭坛中央,青铜门烙印在掌心灼如烙铁。
国师玄色法袍猎猎作响,指尖掐诀处涌出墨色符篆,将整座皇陵地宫笼罩成颠倒的阴阳鱼。
吴先生可知何为逆乱阴阳?国师笑声裹着雷鸣,生门即死门,死门即生门——话音未落,东南角七盏长明灯突然爆燃,火舌舔上吴境衣摆时竟凝成冰晶。
青衫渗出血迹的郎中闭目凝神,耳畔忽然响起苏婉清虚影消散前的警示:阵眼在乾位!
他猛然睁眼,袖中银针裹挟着观心术的微芒射向西北石柱。
针尖触及龙纹的刹那,整根石柱竟如幻影般扭曲消散,露出底下沸腾的岩浆池。
错了!
国师挥袖扫落三枚铜钱,落地竟化作三条墨蛟扑来。
吴境翻身滚向巽位,怀中龙脉残图突然自展开,图中缺损处正与岩浆池形状重合。
腥风扑面之际,他忽然瞥见池底沉浮的鎏金棺椁——那是二十年前驾崩的景隆帝陪葬之物!
地脉出不堪重负的轰鸣,吴境借雷劫劈落的瞬息掷出药篓。
竹篾在电光中炸成齑粉,藏在底层的九阳草灰随风飘散,竟在岩浆表面铺就一条荧光小径。
他踏着将熄未熄的光斑跃向池心,青铜门烙印突然与棺椁产生共鸣,震得整副骨架几欲碎裂。
棺盖移开的刹那,吴境的观心术不受控地暴涨三倍。
腐臭味中,景隆帝的遗骸正以诡异姿态蜷缩成胎儿的形状,胸腔内半扇青铜门已生出血肉脉络,正随着地脉震动缓缓舒张。
雷光如瀑倾泻而下,吴境在风暴中心单膝跪地。
地面浮现的阴阳鱼疯狂旋转,将四周景物搅成混沌。
他耳畔响起万千冤魂的哭嚎,却仍能清晰听见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——那是凡心境特有的澄明,破妄存真的本能。
坎位水气倒灌离宫!
吴境咬破舌尖喷出血雾,指尖蘸血凌空画出卦象。
血珠悬停处突然炸开三寸清明,露出阵纹流转的轨迹。
他抓起腰间药囊抖出七色药粉,借着雷火点燃成七星灯阵。
火光摇曳中,西北角阵纹突然扭曲成蛇形裂痕。
青铜巨门在百丈外出闷响,门缝溢出的黑雾凝成骷髅形状扑来。
吴境不退反进,踩着崩裂的地砖纵身跃向阵眼。
腰间门环烙印突然滚烫如烙铁,他福至心灵地扯开衣襟,用烙印对准扑来的黑雾——那些雾气竟如雪遇烈阳般消融,露出阵眼处半截白玉棺椁。
棺中先帝遗骸猛然睁眼,空洞的眼窝里钻出两条赤红蜈蚣。
吴境袖中银针疾射而出,却见那蜈蚣突然爆开成血雾,在空中勾勒出完整的逆乱阴阳阵图。
原来阵中有阵!
他瞳孔骤缩,瞥见阵图核心处嵌着枚刻有苏婉清生辰八字的玉坠。
地底传来锁链断裂声,九道龙形地脉之气破土而出,却被青铜门上的饕餮纹尽数吞噬。
吴境趁机将七星灯阵推向棺椁,灯焰触及棺木瞬间暴涨九尺,照出遗骸心口插着的青铜钥匙——那纹路竟与他在乱葬岗所得的青铜匣完全契合。
门环烙印突然自行脱落,化作流光没入钥匙凹槽。
青铜巨门出震耳欲聋的轰鸣,无数黑雾触手从门缝探出,直奔正在吞噬龙脉的国师而去。
吴境趁机抓起玉坠,却见坠中浮现苏婉清虚影,朱唇轻启吐出八字谶言。
吴境指尖触到阵眼青石的瞬间,九道阴阳界碑同时迸血光。
地底传来沉闷的龙吟声,无数青铜锁链破土而出,将先帝遗骸吊在半空。
那具本该腐朽的躯体竟生出新鲜血肉,胸口的青铜门纹身正疯狂吞噬龙脉之气。
原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