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内顶灯昏黄的光线下,纪川小心翼翼地翻开了那本破旧笔记本的第一页。
泛黄的纸张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成齑粉,边缘已经松散卷曲。
映入眼帘的字迹,起初非常清秀,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规矩和圆润感,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。
第一句话:
人是有名字的。
我叫江鲶。
第二句话:
这个地方不正常。
绝对不正常。
我把这件事记下来,藏在这里。
之后也住这个宿舍的人,你看见了,一定要相信我!
纪川看着这开篇宣言,心想:这么看,这个禁闭室以前应该是江鲶的宿舍?后来才被改成惩罚用的禁闭室了?
他指尖的动作更加轻缓,生怕弄坏了这本承载着沉重过往的证物。
他继续向后翻看。
后面的内容没有日期,像是随感随记,密密麻麻写满了江鲶在726训练营的日常观察和内心独白。
字里行间充斥着对这个扭曲环境的困惑、恐惧和一种少年人尚未被完全磨灭的敏锐。
翻到某一页,纪川的目光停住了:
今天遇到一个和我一样现这里不正常的人了!
她好厉害,比我还小一点,但眼神特别亮,好像什么都懂!
我跟她说了我的现,她没笑我傻,还点头了!
我给她取了个名字,叫江怜。
和我的名字很像。
因为……一家人的名字都很像。
而我想和她成为家人。
她……会同意的吧?
纪川心中一动,下意识地拿起那张在禁闭室角落里现的、画着年轻江怜侧脸的写纸。
他比对了一下日记本的书脊装订线位置,现这张纸边缘残留的胶痕,恰好能与这一页书脊内侧的粘痕对上!
显然,这张画像曾经被江鲶小心翼翼地粘贴在这一页,作为“江怜”
存在的证明。
他把那张泛黄的写纸,轻轻地重新放回了它原本的位置——紧挨着那句“我想和她成为家人”
的文字边上。
画像上的少女侧脸沉静,仿佛隔着时光,与写下这句话的少年遥遥相望。
纪川继续翻阅。
后面的内容开始出现江鲶如何按照江怜的建议,在训练中提出“让所有人杀我才能杀别人”
的规则,如何用“新杀法奖励听故事”
来凝聚人心,营造一种在绝境中互相取暖的奇异“双赢”
……
所以,这真的是江鲶小时候的日记本?
纪川想起江怜曾说过江鲶记忆力群。
一个记忆好的人,为什么还要把东西写在纸上留下来?
或许……不仅仅是为了记录,更是为了倾诉?为了在这片绝望的土壤里,留下一点活过的痕迹?
或者,像他开篇说的,只是想分享给后来可能住进这个宿舍、同样察觉到“不正常”
的学弟学妹?
随着日记内容的推进,纪川注意到纸上的字迹悄然生了变化。
少年时期那种圆润规矩的感觉在褪去,笔锋开始变得锐利、张扬,带着一种逐渐显露的锋芒和属于杀手的冷冽。
翻到记录“最终选拔”
结束的那一页:
呜呜呜要和江怜分开了……好难过。
不过她说她会想办法的!
……有个老是盯着我们的臭脸男,今天又摆着一张臭脸!
好像谁欠他钱似的!
赌上我杀手生涯的荣耀我也要守护江怜!
绝不让那张臭脸欺负她!
哼!
纪川看到这里,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:感情真好?在72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