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……如此靠近过他的伤痛。
也从未有人,如此不容拒绝地,闯入他坚冰筑就的防线,触碰他最脆弱的地方。
林婉儿专注地揉按着,直到药膏完全吸收,他伤处的灼热感似乎消退了一些,她才停下手。
她用找到的相对干净的布条,小心地为他做了简单的固定。
“好了,暂时只能这样。”她松了口气,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也有些发酸。
影子缓缓睁开眼,看向她。
火光在她脸上跳跃,她的鼻尖还沾着一点刚才忙碌时蹭上的灰尘,额发也有些凌乱,看起来有些狼狈,却异常生动。
“谢谢。”他声音低哑地道。
林婉儿摇摇头,递给他水壶:“多喝点热水。你必须休息。”
她以绝对强势的态度,安排他靠在最背风、相对最舒适的墙角,将自己干燥的外套也盖在了他身上。
夜深了。
火堆需要不时添加木柴,才能维持不灭。
林婉儿承担起了这个任务。
她抱着膝盖,坐在火堆旁,听着屋外依旧肆虐的风雪声,时不时回头看看影子的情况。
后半夜,她添完柴,伸手探向他的额头,心里猛地一沉。
刚才还只是苍白,此刻却一片滚烫!
他发烧了!
伤口炎症加上极度的疲惫和寒冷侵袭,最终还是击垮了他铁打般的身体。
“影子?影子!”林婉儿轻轻拍他的脸颊,呼唤他。
影子没有任何清醒的回应,只是眉头紧锁,陷入深度的昏迷之中。
他的呼吸急促而灼热,嘴唇干裂。
偶尔,会从喉咙深处溢出一些模糊不清的、破碎的音节。
林婉儿心急如焚,立刻用找到的破旧容器,盛了干净的积雪,放在火堆旁融化。
她用融化的雪水浸湿了布条,一遍又一遍,不厌其烦地为他擦拭额头、脖颈、手腕,进行物理降温。
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。
在擦拭他额头时,他忽然无意识地抬起手,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!
力道极大,攥得她生疼,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,死死不肯松开。
“队长……走……快走……”
“山猫……我对不起……没能……带你们……”
“冷……好冷……”
断断续续的呓语,夹杂着沉重的喘息和压抑的痛苦,清晰地传入林婉儿的耳中。
“队长”……是在叫秦牧。
“山猫”……还有几个其他模糊的代号……是他那些牺牲在“天水”的队友。
这些平日里被他深埋在心底,从不示人的伤口,在意识模糊的高烧中,赤裸裸地暴露了出来。
那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挽回的愧疚、刻骨铭心的伤痛,以及深入骨髓的寒冷。
林婉儿的心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疼得几乎无法呼吸。
她一直知道他背负着沉重的过去,却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到,那过去是如此的血淋淋,如此的沉重。
这个看似无坚不摧的男人,内心早已是千疮百孔。
他平日里所有的沉默、所有的冷漠,不过是为了封存这些无法言说的痛苦。
一滴温热的液体,不受控制地从林婉儿眼角滑落。
恰好,滴落在影子滚烫的额头上。
那滴微凉的泪,仿佛是一个信号。
昏迷中的影子仿佛感受到了什么,无意识地松开了些许攥紧她手腕的力道,身体却开始微微发抖,向着她所在的方向,更紧地蜷缩、靠拢,仿佛在本能地寻求热源和慰藉。
“冷……”
他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