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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重炮,战士们就用集束手榴弹和炸药包从高处往下扔,专门攻击坦克薄弱的顶甲和动机舱。
一辆“谢尔曼”
坦克被数捆手榴弹砸中顶盖,舱内成员非死即伤,坦克瘫痪在路中央,成了后续车辆的障碍。
美军试图用步兵清除两侧高地的威胁,但志愿军战士凭借有利地形,用精准的步枪射击和瓢泼般的机枪子弹,将一次次冲锋打退。
这条短短几百米的山谷,美军耗费了整整半天时间,丢下数十具尸体和数辆燃烧的装备,才勉强通过。
夜晚,是志愿军的天下。
当美军车队因为能见度太低和恐惧而不得不减慢度甚至短暂停顿时,小股志愿军突击队就如同暗夜中的幽灵,悄无声息地接近。
他们用刺刀解决掉哨兵,将炸药包塞进卡车底盘,用手榴弹袭击聚集在一起烤火取暖的士兵群。
一名叫孙占荣的排长,带着一个班的战士,凭借夜色和风声的掩护,摸到了美军一个临时炮兵阵地附近。
他们用刺刀和工兵铲干掉了警戒的哨兵,然后迅将炸药包安放在几门1o5毫米榴弹炮的炮闩和车轮下。
随着一声巨响,美军的这个炮兵连瞬间失去了战斗力。
孙占荣和大部分战士在撤退途中与美军巡逻队遭遇,全部壮烈牺牲,但他们用生命换取了敌人重火力的重大损失。
严寒,成为了双方共同的、最残酷的敌人,但对后勤几乎断绝、衣着单薄的志愿军而言,其残酷性更是呈几何级数放大。
许多战士的脚和鞋子冻在了一起,脱不下来,只能用刺刀割开。
脚趾、耳朵冻掉是常事。
机枪手为了不让枪机冻结,只能把撞针弹簧含在嘴里,口腔黏膜常常被冰冷的金属粘掉一层皮。
饥饿更是如影随形,炒面吃完了,就啃冻得像石头一样的土豆,土豆啃完了,就嚼树皮,甚至抓起雪团充饥。
一路追击,一路都是因冻饿而倒下的志愿军战士。
他们蜷缩在路边的雪窝里,保持着冲锋或行军的姿势,被冻成了永恒的“冰雕”
。
有的战士在牺牲前,还在徒劳地试图拉动枪栓,指向敌人来的方向。
林文澜在追击途中,亲眼目睹了路边一整个潜伏哨班的“冰雕连”
。
整整一个班的战士,据枪俯卧在雪地上,枪口指向山路,每一个人都目视前方,脸上覆盖着厚厚的冰雪,眼神却仿佛依旧锐利,至死都没有改变战斗姿态。
林文澜翻身下马,走到这些凝固的战士面前,缓缓摘下了自己的棉军帽。
跟在他身后的所有指挥员和警卫员,也都无声地脱帽致敬。
寒风呼啸,卷起地上的雪沫,拍打在他们的脸上,如同无声的哭泣。
“记住他们。”
林文澜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,“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,将来会不会有人记得,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,我们自己对得起这些永远留在这里的兄弟!”
他重新戴好帽子,翻身上马,目光投向南方依旧炮火连天的方向,眼神比这朝鲜的寒冬更加冰冷:“继续前进!
追!”
美军的南逃之路,变成了一条名副其实的“印第安笞刑”
之路(美军内部对此次撤退的称呼)。
每一座山岭,每一个拐角,都可能喷射出致命的火焰。
志愿军战士仿佛不知疲倦、不畏死亡的机器,用最原始的武器和最坚韧的意志,一点点地消耗着美军的兵力、装备和士气。
史密斯将军坐在他的吉普车里,看着窗外缓慢行进的队伍,看着路边不时出现的被击毁的车辆和盖着雪布的尸体,看着士兵们那惊恐、麻木、疲惫不堪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