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曦刺破云层,将冰冷的光线投在水门桥险峻的峡谷之间。
杨文涛放下望远镜,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。
北面公路尽头扬起的雪尘如同死神的披风,正快席卷而来。
美军的先头部队,到了!
“执行一号方案!
快!”
杨文涛的声音因极度紧张而嘶哑,他一把抓住工兵副排长赵德柱的肩膀,“老赵,桥墩!
重点炸桥墩!
要彻底!
我给你争取时间!”
“明白!
保证完成任务!”
赵德柱脸上混杂着冻伤的青紫和决死的赤红,他猛地一挥手,“爆破班,跟我上!”
十余名工兵战士,扛着沉重的炸药箱和爆破筒,如同灵猿般,利用桥头岩石和残存工事的掩护,向着桥面和桥墩匍匐疾进。
寒冷似乎被遗忘,肾上腺素在每个人体内奔涌。
与此同时,侦察连长张志勇中校嘶吼着下达命令:“一排、二排,抢占左侧制高点!
三排,右边!
机枪组,给我把路口封死!
火箭筒,找好位置,专打敌人坦克和装甲车!
快!
快!
快!”
战士们如同决堤的洪水,迅散开,冲向各自预定的阻击阵地。
工兵锹疯狂地挖掘着冻得硬如钢铁的地面,构筑着简陋却至关重要的射击位。
轻、重机枪被迅架设起来,枪口直指公路转弯处。
寒风卷过阵地,带着一种大战前的死寂。
杨文涛将自己的指挥位置设在一个背靠巨石的半地下掩体里,这里能隐约看到桥面的情况,也能观察到公路方向。
他抓起唯一一部还能工作的步话机,接通了兵团司令部。
“泰山!
泰山!
我是利剑!
我已抵达水门桥!
现敌先头部队!
正在组织爆破和阻击!
重复,正在组织爆破和阻击!”
他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,但尾音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远在几十公里外的林文澜,几乎立刻就收到了电文。
指挥部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告诉杨文涛,兵团相信他!
不惜一切代价,炸掉桥!”
林文澜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,沉稳如山,给了杨文涛莫大的支撑。
“利剑明白!
不惜一切代价!”
通话结束不到五分钟,地面传来了轻微的震动。
紧接着,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,越来越响。
来了!
第一辆美军26“潘兴”
坦克的炮管,如同毒蛇的信子,缓缓从公路的拐角处探了出来,紧随其后的是更多的坦克、装甲车和满载士兵的卡车。
美军显然也极为警惕,车队行进度不快,坦克的炮塔不停转动,搜索着可能存在的威胁。
“稳住!
放近了打!”
张志勇压低声音,通过口头传递着命令。
每一个战士都屏住了呼吸,手指扣在冰冷的扳机上,心脏狂跳。
当美军先头坦克距离阻击阵地不足一百米,几乎要撞上志愿军事先设置在路上的一些简易障碍物时,张志勇猛地一挥手下令:“打!”
“哒哒哒哒——!”
“轰!
轰!”
刹那间,沉默的山谷被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填满。
志愿军阵地上所有的火器同时开火!
密集的子弹如同暴雨般泼向美军车队,迫击炮弹和火箭弹拖着尾焰,精准地砸向为的坦克和装甲车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