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兴里全歼“北极熊团”
的捷报,像一道炽热的铁流,短暂地温暖了长津湖地区每一个志愿军战士几乎冻僵的血液和意志。
然而,在第十三兵团前进指挥部里,这股振奋迅被更深的焦虑和紧迫感所取代。
林文澜站在那张被反复标记、边角已经磨损的作战地图前,目光死死盯住从长津湖地区南撤的唯一通道——那条沿着蜿蜒的山谷、连接下碣隅里、古土里,最终通往兴南港的狭窄土公路。
他的手指顺着公路线滑动,最终重重地按在了一个被特别标注的点上:水门桥。
那其实不是一座传统意义上横跨河流的桥梁,而是一座建立在陡峭悬崖边的悬空式水泥结构,桥下是深不见底的峡谷,是这条生命线死亡线上的咽喉要道。
一旦此桥被毁,拥有大量重型车辆、坦克和大炮的美军陆战一师,将彻底陷入绝境。
“史密斯不是庸才,‘北极熊团’的覆灭,足以让他明白继续固守的结局只有一个。”
林文澜的声音在冰冷的指挥部里回荡,带着金属般的质感,“他一定会跑,而且会尽快跑!
水门桥,就是他南逃的生死闸门,也是我们能否全歼陆战一师的关键!”
他猛地转过身,目光锐利如刀,扫过在场的周志宏、杨文涛等高级指挥员。
“我们必须抢在美军前面,拿下并彻底炸毁水门桥!
把陆战一师这头困兽,锁死在这片冰天雪地里!”
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这个任务,何其艰巨!
从他们目前的位置到水门桥,地图上的直线距离不远,但实际却是要穿越美军可能控制的区域,翻越积雪没膝、寒风如刀的崇山峻岭。
而他们面对的,不仅是严酷的自然环境,还有随时可能出现的美军巡逻队和空中侦察。
“司令员,这个任务,交给我们特种兵指挥部!”
杨文涛一步踏出,脸上满是决然。
他深知此去九死一生,但更清楚这个任务非他麾下的精锐莫属。
“工兵团擅长爆破,侦察团熟悉地形,行动迅!
我请求亲自带队!”
林文澜深深地看着杨文涛,这位从缅北就跟着自己一路血战过来的老部下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。
他拍了拍杨文涛的肩膀,没有多余的废话:“好!
文涛,我把兵团的希望,押在你身上了!
需要什么,尽管说!”
“不需要太多人,贵在精,快!”
杨文涛语极快,“我需要一支由最好的工兵和侦察兵组成的混编突击队,携带足够的炸药和反坦克武器。
要求所有人轻装,只带必要的武器弹药和三天口粮!”
“批准!”
林文澜毫不犹豫,“兵团直属警卫营,挑一个排,配属给你,加强火力!
我再给你写一道手令,沿途所有部队,见令必须无条件提供一切可能的协助!”
命令如山,刻不容缓。
半小时后,一支由杨文涛亲自指挥,由特种兵指挥部直属侦察连一个排、工兵团一个精锐爆破班以及兵团警卫营一个加强排组成的突击队,共计一百二十余人,在暮色的掩护下,悄然离开了兵团指挥部所在的山谷,如同一支利箭,射向南方险峻的群山。
队伍几乎是沉默地行进着,除了沉重的喘息声和脚踩积雪出的“嘎吱”
声。
杨文涛走在队伍前列,身边是侦察连长张志勇中校和工兵爆破专家、副排长赵德柱。
每个人都背负着远常规的负重——炸药、爆破筒、迫击炮座板、炮弹、机枪子弹链,以及维持生命的炒面和冻得硬邦邦的土豆。
严寒是他们第一个,也是最无情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