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产。
李司长的家在城南的一条巷子里,是个带院子的小洋楼。
林文澜按了门铃,开门的是个保姆,说李司长正在书房看书。
他跟着保姆进去,见李司长穿着便装,坐在书桌后,手里拿着一本《孙子兵法》。
“卑职林文澜,见过李司长。”
林文澜放下竹篮,立正敬礼。
李司长抬了抬眼,放下书:“你就是那个写‘乡土训练方案’的林参谋?坐吧。”
他语气平淡,听不出喜怒。
林文澜坐下,没提方案,只拿起竹篮里的笋干,笑着说:“李司长,卑职是溪口人,这是家里晒的笋干,用的是春天的早笋,炖肉最香。
还有这花雕,是我爹藏了十年的,您尝尝。”
李司长瞥了一眼竹篮,拿起那罐花雕,打开闻了闻,眼睛亮了亮:“哦?溪口的花雕?我年轻的时候在宁波待过,就爱喝这个。”
“那真是巧了。”
林文澜顺势说,“卑职刚从南昌来南京,对中枢的训练体系不太懂。
听说李司长在训练司待了五年,全军的训练计划都是您牵头定的,想向您请教请教,基层军官的训练,到底该抓哪些重点?”
这话正好说到了李司长的心坎里。
他在军政部待了多年,资历深,却一直没得到提拔,心里本就有些郁闷。
现在一个年轻参谋上门请教,还捧着家乡的特产,让他心里舒坦了不少。
“基层军官啊,最要紧的是‘能带兵、会打仗’。”
李司长打开话匣子,从士兵的体能训练说到战术配合,又从军官的指挥能力讲到跟乡绅的沟通技巧,“你在南昌剿匪,应该知道,基层军官要是连自己的兵都管不住,连当地的路都找不到,还打什么仗?”
林文澜听得认真,时不时点头附和,还适时提几个问题,比如“山区的士兵体能跟不上,有没有简易的训练法子”
“跟北方的乡绅打交道,该注意些什么”
——这些问题都很实在,都是他在补充团遇到的实际情况,让李司长觉得他不是在故意奉承,而是真的想做事。
聊到快十点,林文澜起身告辞。
李司长送他到门口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你这小子,脑子灵光,还懂规矩。
你那个方案,我看过了,想法不错,就是太粗糙。
明天你到训练司来,找我手下的王参谋,让他帮你改改,细化一下训练流程和物资保障——军政部做事,得讲究个‘落地’。”
林文澜心里一喜,连忙道谢:“多谢李司长,卑职明天一早就去。”
从李司长家出来,巷子里的路灯昏黄,林文澜却觉得心里亮堂。
他知道,这一步走对了——既给了军政部面子,又让方案能顺利推进,还拉拢了李司长这个靠山。
在南京,光靠委员长的同乡身份不够,还得会“铺路”
,把路上的石头都搬开,才能走得稳、走得远。
接下来的一个月,林文澜天天往训练司跑。
他跟着王参谋(不是之前刁难他的那个)细化方案,把“乡土训练”
分成了方言、风俗、地形、乡绅沟通四个模块,每个模块都写了具体的训练时间、教材来源、考核标准——比如方言训练,要求基层军官在三个月内掌握驻地的日常用语,由当地的乡绅或小学老师担任教员;地形训练,则让乡绅带领军官熟悉山林、河道,绘制简易地图。
方案改好后,李司长亲自拿着去见何应钦。
何应钦看了,觉得方案既符合委员长“清乡安民”
的思路,又不用军政部额外拨款(教员由乡绅和小学老师担任,教材由地方政府提供),当即就批了,让先在浙江、江西两省试点,效果好再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