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风卷着鹰嘴峡的血腥气,掠过黑风口的悬崖峭壁。林阿夏凭栏而立,靛蓝色的裙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,裙摆内侧的暗袋里,短刀的刀柄硌着掌心,带来熟悉的安全感。白日里的厮杀声仿佛还在耳畔回响,那些飞溅的血污、滚落的滚木、士兵们的嘶吼与哀嚎,交织成一曲惨烈却壮怀的战歌。
“统领,夜深了,露重。”林小婉捧着一件素色披风走来,轻声唤道。她的发髻上还沾着几缕枯草,裙摆上的血渍早已凝固成深褐色,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疲惫,眼底却亮得惊人。
林阿夏转过身,接过披风裹在肩头,暖意顺着布料蔓延开来。她望向营帐方向,烛火点点如星辰,那是女辅营的姐妹们在休整,也是北境暂时安宁的灯火。“林小婉,你说,这黑风口的风,会不会记得今日的厮杀?”
“会的。”林小婉重重点头,目光望向远处连绵的山峦,“它会记得姐妹们裙摆翻飞的模样,记得咱们用短刀和弓箭,守住了这片土地。”
正说着,谢灵溪提着一壶热酒走来,腰间的弓箭还未卸下,箭囊里的箭矢少了大半。“两位统领还没歇息?来,喝口热酒暖暖身子。”她将酒壶递过来,指尖带着些许凉意,“李将军那边传来消息,耶律斜轸被押往京城了,刘钧已经上表归降,愿意献出边境三城,只求保全性命。”
林阿夏接过酒壶,抿了一口,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,暖意直透心底。“归降?他当初在谷口嘲笑我等是女流之辈时,可曾想过今日?”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,眼中闪过一丝厉色。
谢灵溪仰头饮了一大口酒,畅快一笑:“那厮如今在囚车里哭丧着脸,哪里还有半分皇子的威风。倒是耶律斜轸,一路上闭口不言,宁死不降,也算条硬骨头。”
“硬骨头?”林阿夏摇了摇头,“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。他多次南下侵扰,烧杀抢掠,多少百姓流离失所,多少将士埋骨他乡。这笔账,不是一句‘硬骨头’就能抵消的。”
苏芷瑶的身影从夜色中走来,手中拿着一卷地图,步履轻快。“统领,我刚和李将军核对完北境的防御部署。黑风口、鹰嘴峡、野狼谷这三处关键隘口,咱们都已派重兵驻守,并且绘制了详细的伏击地形图,后续再在周边修建几座堡垒,囤积粮草和军械,北境便可固若金汤。”
她将地图铺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,借着月光,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山川河流:“经过这两战,辽汉联军损失惨重,精锐尽失,短时间内根本无力再组织大规模进攻。而且辽国国内本就有内乱,耶律斜轸被俘,更是让辽国朝野震动,他们现在自顾不暇,哪里还有心思南下?”
林阿夏俯身看着地图,目光在那些标记着“伏击点”的位置停留许久。“苏芷瑶,你做得很好。不过防御之事,容不得半点马虎。咱们女辅营的姐妹们,也要尽快熟悉这些地形,日后若有战事,才能做到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。”
“放心吧统领。”苏芷瑶点头,“我已经安排了姐妹们分批勘察地形,绘制简易地图,不出三日,每个人都能熟记北境的关键防线。”
林小婉忽然想起什么,问道:“统领,陛下得知咱们大胜的消息,会不会有嘉奖?我听说京城的云锦很美,要是能赏赐几匹,咱们也能做几件新裙子,不用总穿这粗麻布的了。”
这话引得众人笑了起来,连日来的疲惫仿佛消散了不少。谢灵溪打趣道:“林小婉,你倒是惦记着裙子。不过说真的,这粗麻布裙子虽然结实耐用,可穿着确实不甚舒适。等北境彻底太平了,咱们倒是可以做些漂亮的裙子,好好打扮一番。”
林阿夏也笑了,眼中满是温柔:“会有那么一天的。等天下太平,百姓安居乐业,咱们就卸甲归田,穿漂亮的裙子,过安稳的日子。但现在,还不是时候。”
她话锋一转,语气变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