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符琳在一旁轻轻拍着太后的后背,低声道:“姐姐,这不怪你,宗训天性活泼,谁也料不到会出这样的事。眼下咱们好好照料他,等他好起来便是了。”
柴宗训在母亲怀里轻轻摇头,意识渐渐清醒了些。他能感觉到母亲的颤抖,也能听到殿外传来的急促脚步声,想必是宫中上下都在为他的病情忧心。高热让他思绪混乱,却莫名想起了昨日范质带来的北境急报,想起了慕容雪和女辅营的将士们。
“娘……”他的声音依旧沙哑,却比刚才清晰了些,“北境……将士们……也会这样吗?”
符太后一怔,没明白他的意思。符琳也停下了动作,疑惑地看向外甥。
柴宗训咳了两声,缓了缓气息,眼神带着一丝懵懂的担忧:“他们在前线……会不会也染上虱子?会不会……也发高热?”他想起母亲说过,女辅营被困鹰嘴峡,粮草补给都成问题,想必更没有条件仔细梳洗,那些女兵姐姐们,会不会也在忍受这样的痒痛与高热?
这话像一根细针,扎在了符太后的心上。她从未想过,年幼的儿子在承受病痛时,惦记的竟是前线的将士。她抚摸着宗训滚烫的额头,柔声道:“不会的,慕容统领会照顾好大家,军中也有医官,会想办法预防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柴宗训的声音带着颤音,眼中满是不安,“我们在宫里,有温水,有草药,有孙医官……将士们在野外,只有泥巴和野草……他们会不会比我更难受?”他想起自己跌入山谷时,曾下意识地用泥巴涂抹伤口,后来才知道泥巴只会加重感染,那些在前线浴血的将士们,会不会也用这样的方法应急?
符太后一时语塞。她知道,宗训说的是实情。北境战事吃紧,将士们风餐露宿,别说温水梳洗,就连干净的饮用水都未必充足,虱子、疥疮本就是军中常见病,一旦引发感染,后果不堪设想。可她不能告诉儿子这些,只能强忍着心酸安抚道:“宗训放心,范大人已经安排了粮草和医药增援,很快就能送到前线,将士们不会受苦的。”
符琳也帮着劝道:“是啊,宗训,那些将士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,能吃苦,而且朝廷一定会好好照料他们,你就别担心了,好好养病才是。”
柴宗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高热再次袭来,让他眼皮沉重得难以抬起。他靠在母亲怀里,耳边似乎传来了兵器碰撞的声响,又像是女兵们的呐喊声,眼前浮现出慕容雪带着新营将士在辽境侦查的身影,她们穿着单薄的铠甲,头发被汗水浸湿,脸上沾满了尘土,却依旧眼神坚定。
“慕容姐姐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“还有蕙风司的苏姐姐……她们会不会也生病?”
“不会的,她们都很坚强。”符太后轻轻拍着他的背,哼起了儿时哄他入睡的童谣。符琳坐在一旁,拿起一把小巧的蒲扇,轻轻为宗训扇着风,驱散殿内的闷热。那温柔的旋律与微凉的风渐渐驱散了柴宗训的不安,他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,再次陷入了昏睡,只是眉头依旧紧紧皱着,像是在梦中也在承受着病痛的折磨。
符太后看着儿子熟睡的面容,心中百感交集。她示意兰心和孙继和退下,殿内只剩下她、符琳和沉睡的宗训。阳光透过雕花窗棂,照在宗训苍白的脸上,将他眼角未干的泪痕映照得格外清晰。
她想起孙继和的话,转身走到妆台前,拿起那盒硫磺猪油膏。膏体呈淡黄色,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,是孙继和按照孙思邈《千金方》残卷改良的配方,既能驱虫,又能滋润皮肤、消炎止痛。她用指尖蘸了一点,轻轻涂抹在宗训红肿的头皮上,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。
符琳站在一旁看着,轻声道:“姐姐,你对宗训真是倾注了全部心血。当年咱们姐妹俩在府中时,何曾想过会担起这般重担。”
符太后动作一顿,眼中闪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