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卷:萧后破局·辽境新生
帐内的羊油灯芯又爆了个响,溅起的火星落在铺着狼皮的毡毯上,转瞬就被羊毛吸走了温度,只留下一点焦黑的印记。
我(萧绰)的指尖还停在燕燕腕间那道疤上——那道被耶律璟的马鞭抽出来的旧伤,此刻在我掌心下微微烫,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烫得我心口疼,却也烫醒了我藏在骨子里的狠劲。
“燕燕,”
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来,带着刚哭过的沙哑,却没了往日里刻意压着的怯懦,“我们不能再忍了。”
燕燕抬起头,眼尾还挂着未干的泪痕,长睫上沾着的水珠像极了当年她部落里常见的晨露,只是此刻那露珠里映着的,不再是草原的日出,而是帐内跳动的灯火,和我眼底从未有过的决绝。
“姐姐……”
她的声音颤,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我给她的那方绣着雏菊的帕子,针脚磨得她掌心红,她却像没察觉似的。
“耶律璟不是昏君,他是个疯子。”
我猛地站起身,羊皮靴踩在毡毯上出闷闷的响,靴底沾着的雪粒融化成水,在狼皮上晕开一小片湿痕,“他毁了你的部落,三百多口人啊,最后只剩你和三个老奴;他毁了我的尊严,当着部落领的面抽我鞭子,拿寿儿和观音的安危威胁我;他还毁了辽境多少牧民的日子?去年冬天,拔里氏的几个牧民因为交不出赋税,被玄甲卫活活打死在草原上,尸体冻成了冰疙瘩,他却在宫里喝着马奶酒,赏给舞姬们金镯子!”
我走到帐口,伸手撩开厚重的羊毛帘幕,凛冽的风雪瞬间灌了进来,刮得我脸颊生疼,却让我混沌的脑子更清醒。
帐外的雪还没停,漫天飞絮似的雪花里,能看见远处部落帐篷里透出的零星灯火,那是巴图勒在帮我清点兵力,也是无数个等着安稳日子的牧民的念想。
“燕燕,你不是‘萧燕燕’,你是那个在柴房草堆里躲着,听着阿爷阿奶被打的声音不敢哭的燕燕;我也不是‘萧皇后’,我是那个抱着刚满月的观音,跪在耶律璟面前求他别杀部落老弱的萧绰。
我们俩,都被耶律家族踩在泥里过!”
燕燕也跟着站了起来,走到我身边,风雪吹乱了她的头,几缕丝贴在她冻得红的脸颊上,她却没抬手去拂。
我们俩的影子在帐外风雪的映照下,被油灯拉得很长很长,最后紧紧地叠在一起,像草原上两棵扎根在一处的沙棘,再大的风也吹不散。
“那我们能怎么办?”
她问,声音里还是有怕,却多了几分破釜沉舟的勇气,“他是辽主,手里握着玄甲卫,上京的城门钥匙在他亲信手里,连述律部的几个长老,现在还对着他的令牌毕恭毕敬……”
“所以我们要把他拉下来!”
我猛地转过身,双手紧紧攥住燕燕的肩,力道大得让她皱了下眉,可我没松劲——我怕一松劲,我那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决心就会散掉,“我们联手!
你在述律部待了三年,那些跟着你阿爷打过仗的旧部,现在还在草原上放牧,他们心里记着你家的恩;我手里有拔里氏的兵权,巴图勒愿意跟着我干,还有几个被耶律璟苛待过的小部落领,早就偷偷给我递过消息,说只要我敢牵头,他们就敢出兵!”
我深吸一口气,目光望向遥远的南方,那里是后周的疆域,是燕云十六州的方向。
去年秋天,我偷偷派去的使者回来过,说后周的皇帝想收回燕云十六州,却不愿轻易动兵,怕伤了边境的百姓。
那时候我还觉得这是天方夜谭,可现在我忽然明白,这或许是我们的机会。
“等我们稳住了辽境,就派人去后周谈和,把燕云十六州还回去——不是怕了他们,是为了换边境十年安稳!
你想想,要是边境不打仗,牧民们就能安安稳稳地放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