料,额角沁出了薄汗;陈豆则在一旁登记数量,笔尖在名册上飞快地移动。
听到营门处传来动静,林统领率先迎了上去,见是符太后和柴宗训,连忙行礼:“臣女参见太后,参见太子殿下。”
姑娘们也纷纷放下手中的活,围了过来。
柴宗训看着眼前这些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,手里却拿着斧头、刨子,不由得有些惊讶。
符太后让姑娘们不必多礼,笑着对柴宗训说:“你看,李青正在琢磨改良弩箭,你去瞧瞧她的图纸。”
柴宗训走到李青身边,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线条,好奇地问:“你这图纸,是想改弩箭的哪里?”
李青见太子问话,虽有些紧张,却还是条理清晰地解释:“回殿下,臣女想把弩箭的扳机改得更轻巧些,这样力气小的姐妹也能轻松拉动;还有箭尾,如今的箭尾容易磨损,臣女想换成硬木的,能耐用些。”
柴宗训听得连连点头:“你这想法很好,若改好了,定能帮上大忙。”
正说着,小薇端来两碗茶水,递到符太后和柴宗训面前:“太后,殿下,喝口水歇会儿吧。”
符太后接过茶水,看着姑娘们手上的薄茧,忽然想起昨日在车上的疑问,便轻声问道:“今日正好太子也在,我有句话想问你们——如今太平了,营里也给你们着月钱,你们之中,若有想回家的,或是想嫁人的,都可以跟我说,我会给你们备好嫁妆,送你们回家。”
话音落下,原本热闹的西库瞬间安静下来。
姑娘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没人说话。
柴宗训也有些惊讶,他以为这些姑娘会愿意回家,毕竟军营的日子终究辛苦。
过了片刻,林统领率先开口,声音比平时更沉了些:“回太后,臣女不愿回家。
臣女的家,在寿州的战场上,父兄都埋在那里。
女辅营里有和臣女一样想守着疆土的姐妹,这里才是臣女的家。”
小薇也跟着摇头,眼里却泛起了泪光:“太后,小薇没有家了。
爹娘走后,濠州的老家早就塌了。
营里的姐妹待小薇像家人,李青姐姐教小薇认字,杏儿姐姐帮小薇缝衣服,这里就是小薇的家,小薇不想走。”
陈豆攥紧了手里的名册,声音带着几分哽咽:“回太后,臣女也不愿回家。
臣女家里虽有爹娘和弟弟,但去年蝗灾过后,家里的地都荒了。
若不是在营里能寄粮回去,弟弟早就饿肚子了。
而且……而且臣女还想跟着李青姐姐学手艺,将来能自己攒钱,给弟弟盖间新屋。”
李青也上前一步,手里还攥着那张弩箭图纸:“太后,臣女的爹娘是木匠,他们一辈子都想把手艺用在有用的地方。
如今臣女在营里能修造军械,还能琢磨改良的法子,这是臣女在家乡做不到的。
臣女想留在营里,把爹娘的手艺传下去,也为后周多做些事。”
姑娘们一个个开口,没有一个人说想走。
有的说在家乡会被人说“女子当兵不吉利”
,在这里却能抬头做人;有的说在营里能学到手艺,将来走到哪里都饿不死;还有的说在这里能和姐妹们一起做事,比在家乡孤零零一个人好。
最后,所有姑娘都看向符太后,齐声说道:“太后,我们不愿意回家!
女辅营就是我们的家!”
声音不算特别大,却字字清晰,震得西库的木梁都似乎晃了晃。
符太后看着眼前这些眼神坚定的姑娘,眼眶也有些热。
她原本以为自己是在给她们选择,却没想到,这里早已成了她们的依靠。
柴宗训站在一旁,看着姑娘们的模样,忽然明白了母后带他来这里的用意。
他以前总以为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