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的风裹着洛阳城外的花香,吹进女辅营的校场,将廊下悬挂的青色营旗吹得轻轻晃荡。
柴宗训站在高台上,身后跟着林阿夏、苏眉、林薇,还有刚升任辅营副统领的春桃——春桃的碎花布衬里如今成了女辅营的“招牌”
,连禁军将领都来托她做新衬里。
台下整整齐齐站着两百多个女辅营将士,手里握着的不再是铜锤和弩箭,而是刚从库房搬来的农具零件,这几日她们正帮着城郊百姓修缮农具,指尖还沾着些铁锈和木屑。
“女辅营的将士们!”
柴宗训的声音透过风传向台下,比去年第一次来营时沉稳了不少,却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清亮,“前些日子,我娘与大臣们议事,说南唐、吴越那边已遣人送来和书,北汉、辽也许久没犯我边境了——如今,天下算是太平了。”
台下的窃窃私语忽然停了,姑娘们都抬着头看他,眼里带着几分期待,又掺着些不安。
苏眉悄悄攥紧了手里的彩绳,那是她刚给妹妹编好的,本想着下次休沐寄回家;林薇则摸了摸腰间的小刻刀,刀鞘上刻着的“薇”
字已经被磨得亮。
柴宗训望着她们的眼睛,继续说:“太平了,就不用再急着修军械、备粮草了。
我娘说,要把原来的战斗序列拆分开,一部分将士归到禁军后勤,另一部分……可以并入民生营,帮着百姓修农具、种庄稼、织布料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放轻了些,“我知道你们中很多人离家很久了,所以今天来问你们——你们愿意回家吗?”
“回家”
两个字刚落,台下就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。
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年轻姑娘攥着衣角,眼圈悄悄红了——她家里还有年迈的爹娘,可她想起这半年来和姐妹们一起修军械、刻记号的日子,又有些舍不得;另一个高个子姑娘则皱着眉,小声跟身边的人嘀咕:“回家能干什么?还不是要被爹娘逼着嫁人。”
柴宗训把这些都看在眼里,补充道:“要是愿意回家,现在就能脱了军装,我让户部给你们双倍路费,还能帮着在老家找份活计,比如去布庄织布、去学堂帮工;要是不想回家,想留在营里,不管是去后勤还是民生营,都依你们的意——而且我保证,不管去哪个营,都不会和男兵混编,还是咱们女辅营的姐妹们一起。”
他话音刚落,台下就有人举起了手——是之前总跟着方巧巧学刻记号的小丫头,叫阿杏。
“陛下,我……我想回家。”
阿杏的声音有些颤,“我娘说家里的田没人种,我想回去帮她。”
柴宗训点点头,笑着说:“好,等散了会,你就去找陈内侍登记,路费和活计我都帮你安排好。”
阿杏刚坐下,就见方巧巧站了起来,她手里还拿着那把给弟弟做的弹弓,木柄上的“巧”
字格外显眼。
“陛下,我不回家!”
方巧巧的声音清亮,“我弟弟上次写信说,他也想进营学修军械,等他再大些,我想带着他一起干——而且我还想教更多姐妹刻记号,让大家修的军械都好用!”
她的话刚说完,台下就响起了附和声。
苏眉也站了起来,手里举着那缕彩绳:“陛下,我也不回!
我妹妹说,她也想学编彩绳,想以后来营里跟我一起给军械做记号,我想等着她来。”
林薇则摸了摸腰间的刻刀,轻声说:“我想留在民生营,帮百姓修农具——上次帮张老伯修好了犁,他说今年的庄稼肯定能丰收,我想看着庄稼长起来。”
春桃也笑着开口:“我娘说,我做的衬里比布庄的还好,让我多做些,帮百姓做棉衣——我想留在民生营,织更多碎花布,做更多暖和的衬里。”
台下的姑娘们纷纷开口,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