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州城头的风裹挟着血腥气,掠过林阿夏汗湿的鬓角。
她凭垛远眺,城外平原上的联军阵营已连绵成一片黑色的海洋,吴越的“钱”
字旗与南唐的“李”
字旗在风中交织,两万余兵力的压迫感如乌云般笼罩着整座城池。
郭崇站在她身侧,手中的长枪重重拄在城砖上,沉声道:“算上援军和女辅营,我们能战之兵不过八千,这一战,难啊。”
林阿夏指尖划过城墙上的箭痕,那是昨夜吴越军试探性进攻留下的印记。
她转头看向郭崇,目光坚定:“兵力悬殊,正面硬拼必败无疑。
但联军也非铁板一块——吴越军粮道被我们烧毁,军中粮草仅够支撑三日;南唐军虽装备精良,却向来畏惧硬仗,且与吴越素有旧怨,不过是为了分赃才临时结盟。
我们若能抓住这两个弱点,未必没有胜算。”
郭崇眼中闪过一丝赞许,颔道:“林将军有何妙计?尽管吩咐,我禁军上下必全力配合。”
“分兵三路,以智破敌。”
林阿夏俯身指向城下的地形图,“第一路,由郭将军率领禁军主力坚守城池,重点布防东门和南门,用投石机和床弩消耗敌军兵力,拖延攻城节奏;第二路,由苏凝霜率领五百骑兵,趁夜绕至联军后方,骚扰其粮道,让他们尾不能相顾;第三路,我带女辅营和两百禁军埋伏在城西鹰嘴崖山谷,那里是联军粮草运输的必经之路,待苏凝霜得手后,我们趁机劫烧粮草,断其根本。”
“好!
就按此计行事!”
郭崇当即拍板,“我这就去部署城防,务必守住城池,为你们争取时间。”
夜色如墨,苏凝霜率领骑兵借着夜色的掩护,悄悄打开西门,消失在山林之中。
林阿夏则带着女辅营将士,扛着引火之物,沿着隐蔽的山道向鹰嘴崖进。
山路崎岖,柳如眉扶着一名脚下打滑的小战士,低声道:“将军,这鹰嘴崖地势险峻,若联军有防备,我们怕是难以脱身。”
林阿夏脚步不停,沉声道:“越是险峻之地,越容易放松警惕。
我们只需埋伏妥当,待粮队进入山谷,便尾夹击,战决。”
次日清晨,联军的攻城号角准时响起。
吴越军推着云梯、撞车,如蚁群般涌向东门,南唐骑兵则在南门外侧翼游走,不断用箭矢压制城头守军。
郭崇亲自坐镇东门,手持令旗高声指挥:“投石机准备,目标敌军云梯!
弓箭手,放箭!”
巨大的石块呼啸着砸入敌阵,将云梯砸得粉碎,城下的吴越士兵惨叫着被掩埋。
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,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力网,联军的第一次进攻很快便被击退。
然而,没过多久,联军又组织起新的攻势,这次他们改变策略,集中兵力猛攻南门,试图撕开一个缺口。
南门城楼上,夏晚晴带领女辅营将士奋力抵抗。
她挥舞着长剑,斩杀了一名爬上城头的南唐士兵,鲜血溅在她的脸颊上,眼神却愈锐利:“姐妹们,守住城墙!
绝不让敌军前进一步!”
城楼下的南唐将领见久攻不下,怒喝一声,亲自率军冲锋。
他骑着战马,挥舞着长戟,接连挑翻数名守军,眼看就要登上城头。
夏晚晴见状,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,长剑直刺将领的咽喉。
将领猝不及防,慌忙侧身避开,长戟却顺势扫向夏晚晴的腰间。
夏晚晴躲闪不及,被长戟划中,鲜血瞬间染红了战袍。
“晚晴!”
城楼上的将士们惊呼一声,想要上前支援,却被源源不断的敌军缠住。
夏晚晴咬紧牙关,忍着剧痛,再次挥剑刺向将领。<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