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全是散兵;沙颍河的渡口,联军的探子天天在那晃。
你们这十几个人,走不出宿州山地,就会被人当成猎物。”
“我们可以小心——”
“小心没用。”
王校尉打断她,伸手从腰间解下一把短刀,刀柄塞到林阿夏手里,“你握握看,这刀沉不沉?”
林阿夏攥着刀柄,只觉得手腕一沉,连举都举不起来。
这把刀比她平时劈柴的斧头轻不了多少,她能想象到,要是真遇上敌人,这刀在她手里,连自保都难。
“男兵能扛着刀走五十里,你们能吗?”
王校尉的目光扫过女兵们,“男兵能在林子里跟敌人拼杀,你们能吗?不是我看不起你们,是这乱世不跟你们讲情面。
我把你们带着,就是要保你们活下来——去济州,至少有旧部的消息,至少有粮仓的盼头;去颍川,就是把命往刀尖上送。”
林阿夏的手垂了下来,短刀的重量压得她胳膊酸。
她回头看了眼姐妹们,小兰眼里的期待又暗了下去,春风咬着唇,把脸转到一边,其他女兵也纷纷低下头,没人再敢说“分兵”
的话。
“我知道你们想找大部队。”
王校尉的声音软了些,把短刀从她手里接过来,别回腰间,“我比你们更想。
可我们得先活着——活下来,才有机会找。
等我们到了济州,找到五队的弟兄,拿到武器,我亲自带斥候去颍川探查。
要是大部队真在那,我们全队一起去;要是不在,我们再想别的办法,好不好?”
林阿夏没说话,只是攥着木棍的手松了些。
她知道王校尉的话有道理,可心里那点惦记颍川的心思,还是像野草似的疯长。
她能感觉到,姐妹们跟她一样,没彻底放弃——昨夜她起夜时,看到小兰在帐篷里对着舆图呆,指尖反复摸着“颍川”
的位置;春风跟她缝护腕时,还小声问“颍川的冬天会不会比这里冷”
。
她们没说,可她们心里都在想。
王校尉看着她的样子,心里跟明镜似的。
他知道,这群姑娘们不会轻易死心,说不定夜里就会偷偷收拾行李,往颍川跑。
他得想个办法,让她们彻底断了这个念头——至少在拿到武器、找到旧部之前,不能让她们跑。
“行了,赶路吧。”
王校尉拍了拍林阿夏的肩膀,转身往前面走,“李铁,你带两个人走在队伍后面,看着点,别让有人落队。”
李铁应了声,从队伍里挑了两个男兵,跟在女兵们后面。
林阿夏看着王校尉的背影,心里忽然有点慌——她总觉得,王校尉好像知道她们心里的想法,也好像藏了什么没说的话。
队伍重新出,山风比早上更冷了些,吹得树叶“哗哗”
响。
小兰走在林阿夏身边,没再往西南方向看,只是低着头,踢着路上的小石子。
“小兰,别多想。”
林阿夏拍了拍她的胳膊,“等我们到了济州,找到弟兄们,很快就能去颍川。”
小兰点了点头,声音轻得像雾:“阿夏姐,你说……大部队会不会真的在颍川?会不会等我们到了,他们还在等我们?”
“会的。”
林阿夏咬着牙说,可心里却没底。
她想起昨夜王校尉手里的半张信纸,想起他说“颍川守将降了”
,想起他眼里的沉冷——这些画面像碎片,在她脑子里晃来晃去,让她越想越乱。
前面的王校尉忽然停下脚步,抬头看了看天。
太阳已经升到头顶,雾散了些,能看到远处的山峦轮廓。
他从怀里掏出舆图,展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