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,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,“洛阳现在自身难保,姐姐要是知道三国联军压境,只会分心。
再说,辽军的骑兵一日能奔百里,求援的人还没出济州地界,敌人恐怕就到城下了。”
她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后蜀的斥候最擅长追踪,求援的队伍要是被他们盯上,反而会暴露洛阳的虚实,那才是真的害了姐姐和陛下。”
她低头看着地上散落的竹简,目光落在“监牢犯人”
那几个字上——那些人多是因战乱流离失所、被迫为盗的百姓,昨日她去监牢提人的时候,有个满脸胡茬的汉子还跪着说“将军要是信得过,俺们愿拿命守城,只求战后能给俺们一块地,让俺们种庄稼”
。
那时他们眼里的光,和老陈说起自家娃时的模样重叠在一起,让她心里猛地一揪。
“不能让他们白等。”
符琳喃喃道,突然抬起头,眼里的犹豫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。
她深吸一口气,声音陡然提高,传遍了整个城楼:“周参军,传我的命令——即刻起,对外宣称,大周太后符祥瑞正在济州视察防务,不在洛阳,也不在汴梁!
让士兵们把姐姐从前赐我的那面凤纹旗挂在城楼最高处,再让城里的绣娘连夜赶制几面小的凤旗,插在四面城墙上!”
周明远愣住了,以为自己听错了:“将军,您……您真要动用太后的身份?这要是被拆穿了,可是欺君之罪啊!
而且辽人最是多疑,万一他们不信怎么办?”
“信不信,都得让他们信。”
符琳走到城楼边,望着城内错落的房屋,声音坚定,“辽人想要太后,北汉人想立战功,后蜀人想拿好处,我就给他们一个‘太后’的靶子。
只要能把他们的注意力都引到济州来,洛阳就能安全,汴梁前线也能喘口气调兵布防。
至于欺君之罪……等打赢了这场仗,我自会绑着自己去洛阳,向姐姐请罪。”
她顿了顿,又道:“另外,立刻布置四道防线,守住济州城。
第一道防线,在城外三里处的乱石山,让擅长弓箭的青壮埋伏在石缝里,专射敌人的马匹和弩兵——后蜀的弩兵靠脚程移动,射倒他们的人,弩箭就成了废铁;第二道防线,在护城河沿岸,加固河堤,把城里的铁锅都熔了做铁刺,铺在河堤下,再备好滚石和火油,防止辽军的骑兵冲过来;第三道防线,在城门内侧,让守军和自愿守城的百姓轮流值守,每人配一面盾牌、一把长枪,结成方阵,挡住敌人的冲锋;第四道防线,就是内城的街巷,把监牢里的犯人编成小队,由老兵带领,在巷子里设绊马索、堆柴火,要是敌人破了城门,就跟他们打巷战。
告诉所有人,守住济州,就是守住他们的家,守住他们能种庄稼的土地。”
周明远看着符琳眼中的光芒,不再犹豫,立刻拱手:“末将遵令!
这就去安排!
现在就去熔铁锅、赶制凤旗!”
就在周明远转身要走时,一名士兵又匆匆跑来,手里拿着一封染血的信,信角还沾着几根弩箭的羽毛——那是后蜀弩兵常用的箭羽。
“将军!
汴梁前线送来的急信,是韩将军派专人送来的!
送信的兄弟在路上遇到了后蜀的斥候,拼了命才把信送过来,现在还在楼下养伤呢!”
符琳连忙接过信,指尖触到信纸的血迹时,心里一紧。
拆开一看,信上的字迹潦草却有力,还能看到几处被血渍晕开的痕迹:“济州安危,系于一线。
三国联军撤兵,必是为太后而来,岚将军切勿冲动。
若事不可为,可弃城突围,带百姓往东南方向走,那里有咱们的暗哨据点,能暂避锋芒,保全兵力,再图后举。”
她捏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