驾,紧急军情。
太后陛下,北汉辽后蜀撤兵了。
去济州了
殿外突然传来的马蹄声格外急促,像是要把深秋的夜敲碎。
那声音从宫门外一路奔来,踏过青石长阶时溅起细碎的石子,连带着廊下的铜铃都被震得乱响,彻底打破了寝殿里的沉寂。
青禾猛地抬头,脸色瞬间白——这等急报的阵仗,定是前线出了大事。
她刚要上前唤醒软榻上的符祥瑞,殿门已被一名浑身是汗的禁军校尉撞开,那人甲胄上还沾着沿途的草屑,单膝跪地时声音都在颤:“驾!
紧急军情——太后陛下!
北汉、辽、后蜀三国联军,已从汴梁前线撤兵!
尽数往济州去了!”
“济州”
二字像道惊雷,炸得符祥瑞猛地睁开眼。
她原本涣散的眼神骤然清明,撑着软榻想要坐起,却因起身太急,胸口一阵剧咳,指尖死死攥住了身下的锦缎,指节泛白。
帐幔被她的动作带得晃动,映在鎏金铜灯的光里,倒像是她此刻乱作一团的心绪。
柴宗训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,小手连忙抓住符祥瑞的衣袖,眼里满是惶恐:“母后……”
符祥瑞没有回头,目光死死锁在那名校尉身上,声音因急促的呼吸而沙哑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:“消息属实?联军撤兵时可有异动?济州那边……可有传信回来?”
校尉埋着头,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,砸在青砖上:“回陛下,是哨探亲探得的消息,联军旗号已尽数转向济州方向,沿途未作停留。
只是……只是济州那边的传信,从昨夜起就断了,至今未收到任何消息。”
“传信断了……”
符祥瑞低声重复着,心一点点沉下去。
她最担心的事还是生了——联军突然转道,定是冲着她在济州的消息去的,而传信中断,要么是岚妹那边已被围得水泄不通,要么是……她不敢再想下去,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脊梁,连指尖都开始凉。
青禾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,递过一杯温水:“娘娘,您先缓一缓,仔细身子。”
符祥瑞却没接那杯子,她偏过头,看向一旁脸色白的柴宗训,伸手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头顶,声音里的颤抖被她强行压了下去:“宗训,你先跟着青禾姑姑去偏殿,母后要和校尉议事。”
柴宗训攥着她的衣袖不肯放,小脸上满是倔强:“母后,儿臣不走,儿臣要陪着您。”
他虽不懂“联军去济州”
意味着什么,却能从母后的脸色、校尉的慌张里,察觉到事情的凶险。
符祥瑞看着儿子眼里的坚定,心尖微微一软,却还是摇了摇头:“听话,母后没事。
你在偏殿等着,等母后议完事,就来陪你。”
她说着,朝青禾递了个眼神。
青禾连忙上前,轻轻牵住柴宗训的手:“小陛下,咱们先去偏殿,给娘娘留些空间处理正事,好不好?”
柴宗训看着母后紧绷的侧脸,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校尉,终是松开了手,一步三回头地跟着青禾往偏殿走,走到殿门口时,还不忘回头叮嘱:“母后,您一定要保重身子。”
符祥瑞点了点头,待殿门重新关上,她才转向那名校尉,语气彻底冷了下来:“立刻传朕的旨意,召枢密院、兵部所有大臣即刻入宫议事,不得有误!
另外,再派三队精锐哨探,星夜赶往济州,务必查探清楚济州的战况,若能联系上符将军,让她……务必守住城池,朕会派援兵过去!”
“是!
末将这就去办!”
校尉起身时动作都有些踉跄,转身快步冲出殿外,马蹄声再次响起,朝着宫门外奔去,渐渐消失在夜色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