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芜领着三十名禁军护送粮车,刚出洛阳东门,就见官道两侧的白杨树叶子被风卷得簌簌响。
她勒住马缰,目光扫过远处的土坡——昨日郭崇派人探查时,说这段路只有零星的宋军游骑,可此刻空气中除了尘土味,还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。
“停!”
青芜抬手示意队伍停下,翻身下马走到最前面的粮车旁。
车辕上沾着几根褐色的兽毛,她捻起细看,忽然瞳孔一缩——这不是野狗或兔子的毛,而是战马的鬃毛,且毛尖还沾着未干的暗红血迹。
“不对劲,”
她对身旁的禁军校尉低声道,“让兄弟们把刀拔出来,注意两侧的土坡。”
校尉刚要传令,远处的土坡后突然射出一支冷箭,直插最末尾粮车的车轮!
“有埋伏!”
青芜拔刀格挡,第二支箭擦着她的肩甲飞过,钉在身后的粮袋上。
土坡后涌出百余名宋军士兵,个个手持弯刀,腰间挂着短弩,显然是专门截粮的精锐。
“保护粮车!”
校尉怒吼着冲上去,禁军士兵立刻围成圆圈,将十辆粮车护在中间。
青芜的刀光在阳光下划出冷芒,刚劈倒一名冲上来的宋军,就见左侧的土坡上又出现二十余名骑兵——他们手持长枪,直奔粮车而来,显然是想先冲散禁军的阵型。
“射马!”
青芜高声喊道,手中的刀反手刺向一名骑兵的马腹。
战马吃痛跃起,将骑兵甩在地上,禁军士兵趁机上前,用长枪刺穿了那名骑兵的胸膛。
可宋军的人数太多,禁军渐渐被逼得后退,最外侧的两名士兵已经倒下,鲜血染红了车轮下的土地。
青芜看着粮车旁的士兵一个个倒下,心中又急又怒。
她知道,这十车粮食是洛阳城半个月的口粮,若是被劫,城内的百姓和士兵都会断粮。
就在这时,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——是郭崇派来的援军!
二十名轻骑兵手持长弓,从宋军的侧后方冲来,箭雨瞬间射倒了十余名宋军。
“援军来了!
杀!”
校尉士气大振,带领禁军士兵反扑。
宋军见势不妙,想要撤退,青芜却不肯放过——她翻身跳上一匹无人的战马,手持弯刀追了上去,一刀砍在一名宋军将领的背上。
将领惨叫一声倒下,其余的宋军吓得魂飞魄散,纷纷丢盔弃甲,往东边的山林逃去。
青芜勒住马缰,看着地上的尸体和散落的兵器,才现自己的手臂被箭划伤了,鲜血正顺着袖口往下流。
校尉上前帮她包扎,低声道:“青芜姑娘,粮车没事,只是损失了五名兄弟。”
青芜点头,目光看向东边的山林——那里是宋军的地盘,看来以后护送粮草,只会更加危险。
“把兄弟们的尸体抬上粮车,我们尽快回城。”
青芜翻身下马,走到粮车旁检查。
粮袋大多完好,只有两袋被箭射穿,粮食洒了一地。
她蹲下身,捡起一把粮食,手指轻轻摩挲着——这是百姓们辛苦种出来的粮食,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。
队伍重新出,青芜走在最前面,警惕地看着四周。
阳光渐渐西斜,官道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。
她想起符太后在偏殿内说的“粮道是洛阳的命脉”
,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。
只要粮道能守住,洛阳就能多撑一天,李将军在汴京的离间计就能多一分成功的希望。
而此时的汴京,石守信的军营内,气氛却异常紧张。
李将军坐在营帐内,看着石守信将一杯酒重重放在桌上,酒液溅出杯沿。
“高怀德太过分了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