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宗训面前:“就凭这个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千钧之力,“这是后周的传国玉玺和皇符,现在在我手里。
还有,符太后——也就是你说的‘符琳’,临死前传下口谕,说后周气数已尽,让我接管天下,善待百姓。
你说说,我有没有资格?”
柴宗训的目光落在玉玺和皇符上,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攥住,喘不过气。
他认得这两样东西,小时候在宫里,娘曾抱着他,在御书房里见过——真正的玉玺是和田白玉做的,温润透亮,龙纹栩栩如生;真正的皇符是纯金的,边角锋利,刻字刚劲有力。
可眼前这两样,玉是劣等玉,金是鎏金,连刻纹都歪歪扭扭,一看就是假的!
他心里冷笑,赵匡胤果然是在骗人!
他拿这些假东西当宝贝,还编造符太后的口谕,无非是想让自己认怂,想让天下人以为他当皇帝是名正言顺!
可他不能说破,他现在只是个被困在赵府的孩子,没有兵权,没有帮手,说破了,只会让赵匡胤对他更警惕。
他低下头,看着自己的鞋尖——鞋是赵玉燕给他做的,绣着小小的石榴花,针脚很密,却不如宫里的缎鞋舒服。
他攥了攥拳,又慢慢松开,声音低得像蚊子叫:“我知道了,天子陛下。”
赵匡胤挑了挑眉,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“认了”
,目光里闪过一丝诧异,随即又恢复了平静:“既然知道了,就安分待着。
赵府不会亏待你,玉娥和玉燕会陪着你。”
柴宗训没接话,过了一会儿,忽然抬起头,看着赵匡胤,像是下定了决心:“既然见不到我娘……那延寿女能见见吧?”
赵匡胤愣了一下,显然没料到他会提耶律延寿女。
他皱了皱眉,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着,像是在思考。
耶律延寿女是契丹贵族,之前住在汴梁的后周旧殿里,自从他建立宋朝后,就没怎么管过她,只派人看着,不让她随便出门。
柴宗训怎么会想起见她?
他看了柴宗训一眼,见这孩子眼里没有之前的倔强,只有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,心里忽然软了些。
或许,这孩子只是太孤单了,想找个人说话。
耶律延寿女毕竟是从前在后周待过的,或许能和柴宗训聊到一起去。
“可以。”
赵匡胤点了点头,转身对廊下的侍卫说,“去旧殿,把耶律延寿女请来,就说……柴宗训想见她。”
侍卫领命退下,柴宗训的眼睛一下子亮了,像蒙尘的星星忽然被擦亮。
他知道,耶律延寿女不是普通人,她在汴梁待了这么久,肯定知道不少消息——说不定,她知道娘在潼关的情况,说不定,她能帮自己传信给娘!
赵玉燕见他高兴,也跟着笑了:“延寿女姐姐?我见过她一次,她长得可好看了,头像黑缎子一样,眼睛像葡萄!”
赵玉娥却皱了皱眉,拉了拉赵玉燕的袖子,小声说:“别乱说。”
她看向柴宗训,眼神里带着点担忧,“延寿女是契丹人,你……跟她说话时,注意点分寸。”
柴宗训点了点头,却没往心里去。
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耶律延寿女,满脑子都是怎么从她嘴里打听娘的消息。
他蹲下身,捡起地上的竹签,重新搭起小塔,手指却比刚才稳了很多——他知道,这是他离开赵府、找到娘的第一步,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。
半个时辰后,侍卫领着耶律延寿女走进了赵府后院。
她穿着件淡紫色的胡服,腰间系着条银色的腰带,上面挂着个小小的银铃,走路时出“叮铃叮铃”
的声音。
她的头梳成了契丹女子的髻,插着一支玉簪,脸上没施粉黛,却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