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军会不会不认我们呀?”
符太后笑了笑,将他搂进怀里,从他怀中摸出那枚“柴”
字玉牌:“不会的。
这玉牌是先帝赐给你的,袁将军当年见过先帝佩戴,一看便知真假。
而且,我们还有先帝的旧部,他们都是跟着先帝打天下的人,不会忘了柴家的。”
正说着,车外忽然传来亲卫的禀报:“太后,袁将军的人到了,说是带了洛阳的粮草和衣物。”
符太后眼睛一亮,对韩通道:“让他进来。”
片刻后,一个身着青袍的文士钻进车厢,见了符太后和柴宗训,立刻跪地叩:“属下苏文,参见太后!
参见陛下!
袁将军得知太后脱险,特派属下带五百石粮草、两百件棉袍来接应,还说洛阳城已布防完毕,只等太后驾临。”
“袁将军有心了。”
符太后扶起他,“苏先生,我问你,如今洛阳的旧部有多少?石守信、赵匡胤在洛阳有没有安插人手?”
苏文拱手答道:“回太后,洛阳守兵有三万,都是先帝旧部,袁将军已将赵匡胤安插的几个校尉调离了要害岗位。
潼关守将李筠、许州节度使李重进都派了使者来,说愿听太后调遣,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
符太后追问。
“只是他们担心太后‘驾崩’的消息是真的,怕贸然出兵会被安上‘谋反’的罪名。”
苏文面露难色,“若太后能在洛阳公开露面,他们定能立刻起兵响应。”
符太后沉吟片刻——她本想等站稳脚跟再公开身份,可如今看来,没有“活人现身”
,旧部终究心有疑虑。
她看向韩通:“韩将军,过了黑石渡,我们便改走陆路,加快度去洛阳。
只要到了洛阳,我亲自登城喊话,不信他们不响应。”
韩通点头应道:“太后放心,末将已安排了快马,定能护太后和陛下早日抵达洛阳。”
柴宗训趴在车窗边,看着外面越来越荒凉的雪景,忽然小声道:“母后,姨母还在宫里,我们什么时候去接她呀?”
符太后的心轻轻一揪,伸手摸了摸他的头:“等我们在洛阳站稳了,有了兵马,立刻派人去接姨母。”
她看向车外漫天飞雪,心里默默念道:姐姐,再撑几日,我定会带你离开那座牢笼。
紫宸殿内,符琳终于敢睁开眼,王德海端来一碗热粥,她却没什么胃口。
“范大人呢?”
她轻声问。
“范大人去联络朝中旧臣了,”
王德海答道,“他说要让大臣们知道,太后虽崩,但陛下还在,等赵将军入宫,定要逼他立誓善待宗室。”
符琳点了点头,又问:“妹妹他们……能安全到洛阳吗?”
“一定能的。”
王德海语气坚定,可眼底却藏着一丝担忧——他不知道,这出戏还要演多久,更不知道赵匡胤入宫后,会不会看出破绽。
而西去的驿路上,马车依旧在风雪中前行。
符太后将柴宗训搂在怀里,看着他渐渐睡熟的脸,手指轻轻摩挲着腕间的玉镯——那是她与姐姐唯一的联系。
车外的雪似乎小了些,远处的黑石渡已隐约可见,可她知道,这只是“逃亡”
的第一步,真正的硬仗,还在洛阳等着她。
雪夜寂静,汴梁的宫城与西去的驿路,被同一场风雪笼罩,却承载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。
一场“演戏拖延”
,一场“暗中谋局”
,都在为“迁都复立”
的最终目标,悄悄铺垫着每一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