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喜事啊
勤政殿内的烛火已燃至中夜,符太后指尖仍在舆图上悬着,目光紧锁楚州至寿州的水路,韩通与柴宗训分立两侧,殿内只余呼吸声与窗外的风声交织。
赵玉燕刚由内侍引着退下,据称已连夜设法联系赵府老管家,尚未传回消息。
“泾州的勤王军还需几日能到?”
符太后的声音带着难掩的疲惫,打破了沉寂。
韩通拱手回禀:“泾州守军距汴梁尚有千里,即便昼夜兼程,也需十日方能抵达。
只是……”
他话锋一顿,“楚州、泗州的守军至今未回应勤王诏,怕是已被赵匡胤掣肘。”
柴宗训攥着衣角的手紧了紧,正要开口,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一名斥候身披尘土,连甲胄上都沾着未干的血迹,踉跄着闯入殿内,跪地高声禀道:“太后!
小官家!
潞州大捷!
赵将军与慕容延钊将军合力,于沁水西岸大破北汉三万骑兵!”
殿内众人皆是一怔,韩通率先上前一步:“此话当真?北汉骑兵素来凶悍,怎会如此快便溃败?”
“千真万确!”
斥候连连叩,语气难掩激动,“赵将军先是令石守信将军诱敌深入,再命高怀德将军断其粮草,慕容将军率部从侧翼突袭,北汉主将被当场斩杀,残兵已向北逃窜!
赵将军特意命末将快马回京报捷!”
内侍们闻声,脸上都露出喜色,私下里已开始念叨“天佑大周”
,连韩通的眉头也舒展了几分——潞州稳住,便少了北顾之忧,能全力应对淮南联军。
可符太后却丝毫未显喜悦,她缓缓抬眼,目光掠过斥候汗湿的脸庞,指尖在御座扶手上的力道反而重了些,原本微蹙的眉头并未松开。
“赵将军……只派了你一人回京报捷?”
斥候一愣,随即答道:“回太后,赵将军说战事刚歇,需整顿兵马防备北汉残部反扑,故只令末将先行传讯,后续详情容后再禀。”
“整顿兵马?”
符太后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,眼神沉了下去,“他既已击退北汉,为何不趁胜追击?又为何不亲率大军回师汴梁,驰援淮南?”
这话一出,殿内的喜气瞬间淡了大半。
柴宗训猛地想起赵玉燕提及的“二十万援军”
与楚州、泗州的密信,心头一凛:“太后,赵匡胤怕是……故意滞留潞州。”
韩通也反应过来,脸色骤变:“太后明鉴!
北汉主力已溃,潞州防务有慕容将军驻守足矣,赵将军手握十万重兵,此时理应回师。
他迟迟不动,分明是在等淮南战局生变!”
符太后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再睁开时,眼底已无半分波澜。
她看向斥候,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淡:“知道了。
赏你五十贯钱,下去歇息吧。”
斥候虽不解太后为何毫无喜色,但不敢多问,谢恩后便退了出去。
殿内再度陷入寂静,烛火摇曳中,符太后的身影显得格外凝重。
“太后,”
柴宗训走上前,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坚定,“赵匡胤居心叵测,咱们不能再等他回师。
不如即刻传令慕容将军,让他接管潞州兵权,再命赵将军即刻领兵南下!”
符太后摇了摇头,指尖轻轻敲击着舆图上“潞州”
二字:“他既敢滞留,便早有防备。
慕容将军虽忠勇,却未必能掣肘得住他麾下那些心腹将领。
强行传令,反倒可能逼他提前动手。”
韩通急道:“那便任由他拥兵自重?扬州若真被吴越兵攻破,后果不堪设想!”
“急也无用。”
符太后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