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“赵普这里,拨了两千石粮草,实收只有一千五百石!
还有淮南的赈灾粮,少了三成呢!
王御史爷爷说过,这些都是贪污!”
符太后的目光落在“赵普”
二字上,指尖猛地收紧。
赵普是赵匡胤麾下最得力的参军,而赵匡胤手握禁军,正是后周倚重的大将。
如今主少国疑,若是动了赵普,赵匡胤会作何反应?朝堂会不会因此分裂?这些弯弯绕绕,她怎能讲给一个七岁的孩子听?
“这些账目之事,自有大臣处理,不用你操心。”
符太后伸手去夺账册,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,“把册子给哀家,往后不准再管这些事。”
“不给!”
柴宗训把账册死死抱在怀里,眼泪突然涌了上来,“娘你是不是怕了?你是不是不敢治他们的罪?那些兵叔叔都快饿死了,你怎么能不管?”
这话像根针,狠狠扎进符太后心里。
她看着孩子含泪的眼睛,突然想起柴荣临终前抓着她的手说的话:“皇后,宗训年幼,这江山就托付给你了,莫让将士寒心,莫让百姓失望。”
她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已多了几分疲惫。
“哀家不是不管。”
符太后的声音轻了些,伸手拭去柴宗训脸上的泪珠,指尖带着凉意,“只是此事牵连甚广,不是你拿着一本账册就能解决的。
你以为那些人会乖乖认罪?他们背后的势力,稍有不慎就会动摇国本,到时候别说救将士,连这后周的江山都要保不住了。”
柴宗训似懂非懂地眨着眼睛:“可可证据就在这里啊。”
“证据?”
符太后苦笑一声,拿起账册翻了几页,“这些账册没有户部印鉴,也没有主簿签字,若是被人反咬一口说你伪造账目,你怎么办?那些勋贵们只需一句‘小儿嬉闹’,就能把这事揭过去,反倒会连累你和帮你的人。”
她的目光扫过延寿女,后者连忙低下头,耳尖却悄悄红了。
柴宗训愣住了,怀里的账册仿佛突然重了起来。
他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证据,竟然会没用。
眼泪又要掉下来,他却想起昨晚在密道里,延寿女拉着他跑时说的话:“要沉住气,太后会有办法的。”
他吸了吸鼻子,把眼泪憋了回去。
符太后看着他强装坚强的模样,心口一软,伸手把他揽进怀里。
抱着孩子温热的小身子,她忽然想起自己守寡这些日子的委屈——柴荣病逝后,她独自撑起朝堂,既要安抚老臣,又要制衡武将,夜里常常对着空寂的宫殿流泪。
若不是先皇托孤的重任压在肩上,她又何尝不想做个寻常女子,不必日日忧心忡忡。
“娘知道你是为了将士们好。”
符太后的声音贴着柴宗训的耳朵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这本账册,哀家收下了。
但你要答应娘,往后不准再私自闯户部,也不准再插手这些事。
你乖乖长大,学好治国之道,将来才能真正护住这些兵叔叔,护住这天下百姓,明白吗?”
柴宗训在她怀里点了点头,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衣襟:“那娘会用这证据吗?”
“会。”
符太后肯定地说,目光落在账册上,眼底闪过一丝锐利,“哀家会让王御史暗中核查,等拿到确凿证据,定要让那些贪污之人付出代价,绝不姑息。”
她知道,这或许会引一场风波,但柴荣的托付、将士的期盼、孩子的信任,都容不得她退缩。
柴宗训终于笑了,从她怀里挣出来,又想起什么似的:“娘,那姐姐不会受罚吧?”
符太后看向延寿女,见她紧张得手都在抖,忍不住放柔了语气:“你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