妇人抱着死去的孩子,朝着城楼哭喊:“陛下!
救我们啊!”
刘钧的心像被狠狠揪住,痛得无法呼吸。
他想下令出兵,可回头望去,北汉的士兵寥寥无几,一个个面带惧色。
他嘶吼着:“出兵!
快出兵!”
可喉咙里却不出半点声音。
耶律璟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残忍的戏谑:“儿皇帝,你护得住谁?你连自己都护不住!
北汉本就是我大辽的附庸,老老实实纳贡称臣,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!”
“不是的!”
刘钧拼命摇头,“朕不是儿皇帝!
朕是要护着百姓的!”
他想起高祖建国时的艰难,想起这些年为了守住太原付出的心血,想起郭皇后说的“天下是棋盘”
,可此刻棋盘上的棋子全乱了,他连自己的位置都找不到了。
“北汉建立不易,朕不能让它毁在手里……可朕该怎么办?”
他喃喃自语,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。
郭皇后站在火光里,朝他伸出手,可他刚要碰到,她就化作了一缕青烟。
“不要!”
刘钧猛地高喊一声,浑身剧烈地抽搐了一下,猛地睁开了眼睛。
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下,浸湿了额前的丝,胸口剧烈起伏,心脏像要跳出胸腔。
身旁的郭皇后被惊醒,她立刻坐起身,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刘钧惨白的脸色,慌忙凑过来:“夫君!
怎么了?你是不是做噩梦了?”
刘钧还没从梦境的惊惧中缓过神,眼神涣散地望着前方,嘴唇颤抖着,说不出话来。
郭皇后急得不行,连忙下床点亮了床头的小灯,又转身回来,一手轻轻捶着他的后背,一手替他捏着大腿,动作里满是慌乱:“夫君,你醒醒!
是不是联合后周弃辽的事还在困惑你?”
她的声音温柔又急切,像一汪清泉,渐渐浇灭了刘钧心头的惶恐。
他终于回过神,转头看向郭皇后,眼底满是血丝,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:“阿郭……我梦到辽人了……他们骂朕是儿皇帝……骂北汉是附庸……还看到百姓被屠戮……朕却什么都做不了……”
郭皇后的心猛地一疼。
她知道,“儿皇帝”
这三个字是刘钧心底最深的刺,而护不住百姓,则是他作为帝王最恐惧的事。
她停下捶背的动作,伸手拭去他额角的冷汗,又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,语气软得像棉花:“夫君别怕,那都是梦。
不是真的。”
“可这梦太真了……”
刘钧抓住她的手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“阿郭,朕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
弃辽,怕辽人报复,百姓遭殃;联辽,又要受那屈辱,北汉永远抬不起头。
朕这个皇帝,当得太窝囊了……”
“不窝囊。”
郭皇后打断他,眼神坚定地望着他,“夫君为了北汉,为了百姓,日夜操劳,连安稳觉都睡不好,怎么会窝囊?当年高祖创业,不也是在刀尖上走过来的吗?我们现在遇到的坎,总有办法过去的。”
她轻轻靠过去,额头抵着他的额头,声音温柔却有力量:“那联合后周弃辽的事,咱不想了行不行?改日我陪你去晋阳湖边上走走,看看流民的安置情况,听听百姓的心里话。
说不定看到那些在地里劳作的人,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
见刘钧的情绪稍稍平复,她又挤出一丝笑容,指尖轻轻刮了刮他的下巴,语气带着几分娇嗔:“你想做什么,我都奉陪。
哪怕是想现在就去御花园射箭,我也陪你。
更者……”
她的声音低了些,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