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稳了些,“奴婢认同太后的做法。
不是陛下的好心错了,是陛下您……您属实过了。”
柴宗训猛地抬起头,眼里满是惊讶:“我过了?”
“是。”
青禾点点头,鼓起勇气接着说,“陛下您是后周的君主,您的一双棉靴,送给一个孩子,只能让她一个人暖和一时。
可若是您学好治国的本事,将来让国库充盈,让百姓都能有饭吃、有衣穿、有鞋穿,那才是让所有百姓都暖和一辈子啊。
太后不让您送靴子,不是拦着您的好心,是怕您只看到眼前的小事,忘了肩上的大事。”
柴宗训愣住了,他蹲在暖炉边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炉壁上的炭灰。
青禾的话像一颗小石子,投进他心里的池塘,漾起一圈圈涟漪。
他想起昨日在暖炉边,爹爹说“你的‘好心’可能害了百姓”
,当时他还不明白,现在忽然懂了——他以为的“好”
,只是一时的心软,而娘要他学的,是能护着所有百姓的“大仁”
。
“可娘为什么不跟我好好说呢?”
他小声嘀咕着,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,“她总是对我凶,我还以为她不喜欢我了。”
“太后怎么会不喜欢陛下呢?”
青禾忍不住笑了,走到他身边,轻轻拉他起来,“上次陛下感冒,太后一夜没合眼,守在您床边,亲自给您熬药。
还有您生辰时,太后为了给您寻一块好玉做佩饰,差人跑了三个州府。
只是太后是女子,在朝堂上要撑着后周的江山,对着大臣要威严,对着您,也只能用严厉的法子,怕您长不大,怕您将来扛不起这江山啊。”
柴宗训低下头,看着自己脚上的云纹软靴——这是爹爹昨日给他带来的,娘去年特意为他做的。
他忽然想起昨夜娘抱着他哭,说“怕对不起你爹爹,对不起先帝”
,心里忽然酸酸的。
他以前总觉得娘很坚强,像殿外的廊柱,永远都那么挺拔,可现在才知道,娘也会哭,也会怕,只是她把所有的软弱都藏了起来,只在他面前偶尔露出来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柴宗训站起身,拍了拍衣角的炭灰,眼神里的迷茫少了些,多了几分坚定,“我以后不跟娘顶嘴了,她让我学什么,我就好好学。
等我学好了本事,就帮娘一起守江山,让百姓都能有饭吃、有衣穿,不让娘再这么辛苦了。”
青禾看着他认真的模样,心里不由得欣慰。
她屈膝行礼:“陛下能明白太后的苦心,是后周的福气,是百姓的福气。”
柴宗训笑了笑,走到铜镜前。
铜镜里的小男孩,穿着玄狐皮裘,脖子上挂着暖玉玉佩,眉眼间还带着几分稚气,可眼神里已经有了几分君主的模样。
他摸了摸玉佩,心里默默想着:爷爷,爹爹,你们放心,我一定会好好学本事,做个好皇帝,守住后周的江山,护好百姓,不让你们失望。
这时,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:“太后娘娘驾到——”
柴宗训心里一紧,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袍,走到殿门口迎接。
符太后穿着一身朱红色的宫装,髻上插着一支赤金步摇,脸上的疲惫比昨日少了些,只是眼底还有淡淡的青黑。
看到柴宗训站在门口,她的脸色柔和了些:“今日倒是乖,没让宫女催着梳洗。”
“娘,”
柴宗训上前,主动拉住符太后的手,她的手有些凉,柴宗训连忙用自己的手捂着,“您是不是又没睡好?青禾说御膳房做了杏仁酪,您陪我一起吃吧。”
符太后愣住了,她看着儿子拉着自己的手,眼神里满是关切,心里忽然一暖。
往日里,这孩子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