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院瞧瞧她。只是得记着,莫要耽误了先生的功课,也莫要让宫人觉得你偏宠,失了帝王的分寸。”
柴宗训用力点点头,心里暖融融的,比手里的姜茶还要暖。他望着太后,忽然又想起昨夜在偏殿想问的“守护”——爷爷说守护江山要靠刀剑,爹爹说守护百姓要靠心,那娘的守护呢?他正想开口,殿外忽然传来太监急促的通报声,带着几分慌张:“启禀太后、陛下,枢密使大人求见,说有北汉的边关急报,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!”
太后的神色瞬间沉了下来,方才的柔和一扫而空,眼底又恢复了往日的锐利,像出鞘的剑。她起身理了理衣摆,指尖将菩提子串拢在手心,对柴宗训道:“你先回偏殿,让青禾给你温着点心,等我见了枢密使,再跟你说边关的事。”说着便往外走,朱红的裙摆扫过锦凳,走到门口时,又回头看了他一眼,声音软了些,补充道,“阿夏的事,我会让锦书去安排,过两日定让你见着她,你不必挂心。”
柴宗训捧着姜茶,站在原地望着太后匆匆离去的背影——她的步伐很快,却很稳,像爹爹当年亲征时的模样。温热的茶水还在冒着细雾,他忽然明白,娘的守护从来不是刀剑,也不是温言软语,而是藏在她的严厉里,藏在她为他挡下的风雨里,藏在连一个宫女的安危都顾及到的细致里。就像爷爷和爹爹那样,只是她们守护的方式,不一样罢了。
他捧着姜茶慢慢往外走,殿外的雪还在下,落在他的发梢。他忽然想起袖中那片早已化水的雪——原来有些温暖,就算化了,也会一直留在心里,就像爹爹爷爷的脚印,就像娘的守护,还有他对林阿夏的惦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