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因为,恰拉助的存在本身,向他展示了另一种“可能性”
。
一个体内封印着怪物的人,是否……也能拥有不同于被憎恨和恐惧所定义的未来?
这个念头,顽强地在我爱罗那片荒芜的精神世界里扎根下来。
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思考起自己的名字——“我爱罗”
。
我爱罗,只爱自己的修罗。
这是夜叉丸曾经告诉他的,带着温柔笑容说出的,最终却化为最残忍谎言的话语。
这个名字,曾经是他所有痛苦和扭曲的根源,象征着求而不得的奢望和彻头彻尾的讽刺。
但如今,在体会过那片刻的、因外力而来的宁静后,在反复咀嚼与恰拉助那短暂相遇的每一个细节后,他开始以一种全新的、剥离了过往极端情绪的视角,去审视这个名字。
如果……“爱”
不是一种来自外界的、可以被赋予也可以被收回的施舍呢?
如果……这个名字,不仅仅代表着父亲工具化的期望呢?
他站在沙石上,俯瞰着下方的村子。
他看到那些在废墟中点起的零星灯火,听到远处传来的、受伤忍者的压抑呻吟,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、村民们深切的恐惧和对未来的茫然。
这些情绪,如同浑浊的河流,以往会轻易地引动他体内的守鹤,加剧他的暴戾。
但现在,在那份残留的“平静”
中,他第一次尝试着,不是去吞噬或毁灭这些负面情绪,而是去……“感受”
它们。
恐惧,源于失去和未知。
茫然,源于前路的黑暗。
哀伤,源于同伴和亲人的逝去。
这些情绪,他并不陌生。
只是过去的他,选择用更极端的仇恨和杀戮来回应,将自己与整个世界对立起来。
但现在,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他心底询问:除了成为人人恐惧的兵器,或者孤独至死的修罗,是否还存在第三条路?
是否有可能……让“我爱罗”
这个名字,不再仅仅与“灾难”
和“怪物”
划上等号?是否有可能,让这个饱受创伤的村子,不再仅仅是因为恐惧而“容忍”
他的存在?
这个想法本身,就带着一种令他战栗的陌生感和……一丝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渴望。
就在我爱罗思考的同时,砂隐村高层的暗流,也终于到了不得不做出决断的时刻。
昏暗的议事厅内,油灯的光芒摇曳不定,映照着几位长老和上忍班代表们凝重而疲惫的脸。
马基作为目前实力和威望相对较高的上忍,主持着这场决定村子未来的会议。
“不能再拖下去了!”
一位年长的长老用拐杖重重杵地,声音沙哑而急切,“物资储备见底,伤员得不到有效救治,外部虎视眈眈!
我们必须立刻推举出新的风影,稳定人心,重振旗鼓!”
“推举?推举谁?”
另一位长老冷哼一声,目光扫过在场众人,“经历了这次失败,还有谁有能力、有威望服众?况且,别忘了,我们最大的‘武器’……状态也很不稳定。”
他虽然没有明说,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,他指的是我爱罗,那个体内封印着一尾守鹤的“终极兵器”
。
以往的他们,既依赖我爱罗的威慑力,又深深恐惧着他的失控。
“正因如此,才更需要一个能够‘控制’住他的人,或者……一个能让他心甘情愿为村子所用的领导者。”
马基沉声开口,他的脸上还带着未愈的伤痕,眼神却异常坚定,“而且,经过木叶一役,你们不觉得……我爱罗,似乎有了一些变化吗?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