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表跌撞着撞开内室屏风时,玉簪还斜坠在散乱的髻间。
议事厅里凝固的空气被撞破——别驾刘先的指甲已掐进竹简,蒯越与庞季的眼角同时抽动。
"
五日前的烽燧,今日才到?"
刘表抓过简牍时忽然冷笑,"
汉水难道结了冰?"
三人衣袍下的膝盖微微颤。
"
江夏还在。
"
刘先喉结滚动,"
但长江"
话音未落,案几已被拍得震响。
"
黄祖把战船聚作箭垛!
"
蒯越突然嘶声喊出,"
那夜大雾锁江,东吴火鸦啃尽了我们的桅帆!
"
刺史的指尖在军报上抠出血痕。
无水军的江夏,不过是被拔了牙的困兽。
刘表怒不可遏,即便听了解释仍厉声喝道:
"
大雾?突袭?简直荒谬!
"
"
黄祖是做什么吃的!
敌军来袭难道只会缩着头?"
"
还有蒯子柔!
他去江夏莫非是游山玩水?"
"
我让他们固守,不是要他们当缩头乌龟!
"
"
敌军来犯就不敢迎战?平日的威风都哪儿去了!
"
这位素来儒雅的"
八俊"
名士此刻彻底失态。
他实在想不通——为何他们偷袭孙坚时对方固若金汤,如今反被敌军一击即溃?
堂下众臣噤若寒蝉。
这战报确实匪夷所思:江夏兵精粮足,水军完备,却连一日都没守住!
蒯越更是暗自惊疑:兄长平日智谋不逊于我,怎会如此不堪?
待刘表稍缓,刘先才战战兢兢开口:
"
主公,还有更糟的"
"
还能糟到哪儿去?"
刘表拍案而起,"
传令刘磐黄祖,死守江夏!
"
"
来不及了"
刘先面如死灰,"
敌军水军已控制汉水,信使只能快马传讯。
这几日敌军两路进犯,汉水北上,长江南下,沿途劫掠粮草。
"
"
陆口、云社、竟陵接连告急,眼看就要打到江陵了!
"
他说完深深低头:"
请主公示下!
"
风云的蒯越与庞季眼见刘先竟有如此胆魄,立即紧随其后俯谏言:
"
恳请明公即刻定夺!
"
"
噗嗤!
"
话音未落,只见刘表面色忽青忽白,猛然喷出一口鲜血。
三人见状大惊失色,连忙上前:
"
明公保重!
"
谁曾想纵使他们已竭力缓和言辞,刘表竟仍承受不住这般打击!
万幸的是,刘表吐血后踉跄数步,终究强撑住了。
他惨白着脸,从牙缝里挤出质问:
"
如此说来,孙坚军并非图谋江夏,而是借水道直取我荆州腹地?"
"
如今更劫掠我军粮草,意图进犯江陵?"
众人噤若寒蝉,齐声应答:
"
正是!
"
刘表听罢,面颊再度泛起异样潮红。
他连做数次深呼吸,才将涌至喉头的鲜血咽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