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若弃之不顾,迁都岂非徒劳!
"
李儒知董卓此番迁都,沿途劫掠豪商,所得珍宝尽载后军。
此刻心如刀割,却仍泣血苦劝:"
钱财乃身外之物!
孙坚用兵如神,若被联军合围,恐有灭顶之灾!
"
董卓浑身剧震,这才想起孙坚背后尚有十万追兵。
他死死盯着东方,眼中似要喷出火来,最终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:
"
撤——军!
"
两个轻盈的字眼,此刻却如千钧巨石压顶。
李儒立在侧旁,闻言如获特赦,立即向李傕高声喝道:
“李将军!
丞相军令,即刻撤兵!”
“遵命!”
李傕如释重负,匆匆领命而退。
转瞬之间,数匹快马飞驰而出,沿河岸连声疾呼:
“丞相军令——撤!”
“丞相军令——撤!”
声浪震荡河谷,引得沿途惶惑的官员与家眷纷纷侧目。
先前喊杀声四起时众人尚不明就里,此时听闻撤退令,皆面露喜色。
距孙坚军阵不远处,一辆马车内,蓝衫素裙的少女轻抚怀中白兔,眼眸忽亮,转头道:
“阿姊可听见了?董卓败退,我们或许不必去长安了!”
身旁与她容貌相仿的少女却蹙眉轻叹:“未可知也。”
少女也不恼,只低头对白兔细语:“若能归家多好呀……”
话音未落,车外骤起苍老呵斥:“贞姬!
慎言!”
被唤作贞姬的少女霎时缩颈吐舌,噤若寒蝉。
车畔立着儒袍老者与矮小文士。
见前方阵脚大乱,文士欣喜道:“蔡师!
董贼当真退兵了!
却不知是哪位将军来援?”
老者毫无喜色,摇头喟叹:“仲宣,乱军之中,纵得喘息,又何来安宁?这天下……”
言罢哀然登车。
矮小文士苦笑着凝望战场,仍竭力想看清是哪路猛将破敌。
……
纷乱战场上,正与典韦赵云厮杀的吕布听闻撤军令,招式渐乱。
赵云抓住破绽,在吕布格挡典韦重戟之际,银枪如电直刺其喉!
吕布仓皇偏头,枪尖却陡然横扫,堪堪擦过脖颈。
束玉冠应声而断,青丝披散而下,惊得他脊背生寒。
这一惊非同小可,吕布登时面如土色,再不敢恋战。
他猛一横心,手中方天画戟凌空劈斩,借敌方闪避之机,慌忙脱身而去,口中连声疾呼:
"
全军撤退!
"
话音未落,赤兔马已载着他如离弦之箭般向西疾驰。
吕布败走,宣告董卓大军彻底溃败。
孙坚当机立断率军掩杀,直追出数里方止。
待得凯旋而归,
但见洛水河畔已无董军踪影,唯余满载金银粮草的辎重车辆连绵不绝。
这些董卓多年搜刮的民脂民膏,终究未能带走。
除却天子銮驾与少数亲随,堪称倾家荡产。
望着绵延数里的钱粮车队,孙坚喜不自胜。
此战不仅大获全胜,
更夺得争霸天下的资本!
如今兵精粮足,只需占据一方疆土,便可龙腾九天,问鼎中原!
正当此刻,
姗姗来迟的袁绍才带着联军抵达洛阳郊外。
极目远眺,
巍巍皇都竟陷于滔天烈焰之中。
诸侯无不瞠目结舌——
前番以为董贼退兵可进取洛阳,
岂料眼前竟是焦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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