评级是多少?上次检查记录在哪里?”
孙大奎的额头瞬间冒汗。
这条巷道的状况他心知肚明,根本就没按规程进行过评级检查!
他强作镇定:“啊…这个…王专员,这条巷道废弃有段时间了,主要通风已经改道,所以…日常巡检的优先级可能…”
“废弃巷道,坍塌风险更高。
一旦失稳,可能堵塞主通风路径,甚至引连锁反应。”
王磊打断他,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,“安全规程第三章第二十一条,明确要求对井下所有巷道,无论在用或废弃,定期进行支护状态评估。
记录呢?”
“这…这个…记录员!”
孙大奎慌忙转头,对着身后的记录员吼道,“快查!
上次的评估记录呢?”
那记录员手忙脚乱地翻着手里厚厚一叠明显是临时拼凑的表格,脸憋得通红,半天也找不出来。
王磊没有再追问,只是用矿灯的光柱,在那几根岌岌可危的支撑木上缓缓扫过,停留了几秒钟。
那沉默的注视,比任何斥责都让孙大奎如芒在背。
他感觉自己的脊梁骨都在冷。
就在王磊深入井下,将目光钉在那些被刻意忽视的安全隐患上时,地面矿务局大楼审计组的临时办公室里,气氛同样凝重如铅云压顶。
李卫国和审计组长老陈并排坐着,面前摊开的账册和电脑屏幕上滚动的数据流,如同密集的蛛网。
他们的眉头紧锁,手指在键盘上敲击,出沉闷而急促的声响。
空气中弥漫着纸张、墨水和压抑的焦虑。
“老陈,你看这笔!”
李卫国猛地指着屏幕上一条记录,声音低沉而急促,“去年十一月,也就是‘11·7’矿难生前一个月,从‘应急维稳专项资金’里划出去一笔两百万,收款方是‘宏泰矿山设备技术服务有限公司’。
名义是‘设备紧急维护技术服务费’!”
审计组长老陈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:“宏泰…我记得。
矿务局设备维护的主要外包方之一。
但这笔支出很蹊跷!
第一,时间点敏感,矿难前一个月;第二,金额巨大;第三,所谓的‘技术服务’,在后续的设备检修记录和入库单里,找不到任何对应的项目支撑!
更可疑的是,这笔款打过去不到一周,宏泰公司的账户上,就有一笔一百八十万的资金,转入了另一个私人账户!
账户名…赵明远!”
“赵明远?”
李卫国眼神一凛,“财务科长老赵的儿子!
那个在国外读书的?”
“就是他!”
老陈的手指重重敲在桌子上,“这几乎就是赤裸裸的洗钱!
通过宏泰这个空壳公司,把矿务局的应急资金套出来,再转入个人腰包!
而且,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!
郑毅挪用的那笔补偿金,源头就在这里!
他是在用矿务局的保命钱,填他和他同伙贪腐造成的窟窿!”
“证据链!
我们需要完整的证据链!”
李卫国感到一股热血冲上头顶,“宏泰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谁?和郑毅、和老赵是什么关系?那笔两百万的所谓‘技术服务’,有没有伪造的合同和验收单据?还有那个私人账户的资金最终流向…”
“正在查!”
老陈语飞快,“宏泰的法人是个挂名的老头,实际控制人指向一个叫刘三的人,是矿务局前任局长的远房亲戚,跟郑毅来往密切!
合同和验收单…我们正在对比笔迹和印章…至于赵明远的账户,开户行在境外,追查需要时间,但国内接收他资金的那个私人账户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