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殿下无过,唯有担当!”
白起直视扶苏,目光如炬,字字如铁。
他心中暗叹:大秦得此储君,实乃万民之福。
扶苏听罢,久久未言,眉宇间的阴霾却悄然散去。
白起神情稍缓,竟不顾礼制上前轻拍扶苏肩头,朗声笑道:“老臣筋骨尚健,未曾迟暮。”
“若真刀兵相见,我也想会一会那位大唐军神,看看他究竟有何通天手段。”
“眼下事多任重,殿下不必纠结于一时风波,前路仍需您亲自掌舵。”
扶苏深吸一口气,闭目片刻,再睁眼时,眼神清明,背脊挺立,再无犹疑。
白起望着眼前的年轻储君,眼中掠过一丝欣慰,退后数步,郑重行礼,随即转身离去,步伐坚定。
秦宋议和已成,燕云之战以秦国大捷收场,按理扶苏该即刻回咸阳受封庆功。
但因与唐国在分地之事上彻底破裂,他只得暂留边陲。
唐军一旦撤离,宋国必有所察。
不出几日,便会察觉秦唐同盟已然瓦解。
更关键的是,唐国将作何应对?
是隐忍退让,还是挥师问罪?
扶苏深知岳父性情刚烈,极可能选择后者——一场大战恐怕难以避免了。
因此,他必须抢先布局,在燕云之地构筑防线,备战以待。
至于秦国腹地,扶苏倒是并不担忧。
争端起于燕云,战火也当止于燕云。
若唐国贸然进犯秦境,便是宣战于整个大秦,势必引全面决战。
以唐国之智,不会轻易跨出这一步。
更重要的是,秦国接连对匈奴、对宋作战,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军威与实力,早已非昔日疲弱之象。
唐国纵强,也需权衡代价。
就在扶苏运筹之际,宋国笔赔款如期而至。
白银四百万两,悉数入库;另附冶铁秘法若干,以及百余位精通制造的工匠。
这些工匠皆技艺纯熟,价值千金。
不过宋国附有明文约束:工匠仅可在秦停留三年,期满必须释放,且秦廷不得加害一人。
扶苏对这些条件毫不在意,只觉可笑。
工匠之中必有宋国耳目,留下岂非后患?杀与不杀,全在他一念之间。
放人自由?他不会食言,但那些人是否真愿离去,另当别论。
重金厚禄摆在面前,谁能不动心?三年之期已足,墨家弟子与秦军工匠足以掌握全部技艺。
而另有一个人已被送往云州。
云州城内,将军府门前,一辆漆黑马车缓缓停定。
帘子掀动,一名身穿粗布衣裳、身形魁梧的男子步下车身。
他立在原地,目光落在眼前巍峨府邸之上,眸底掠过一抹难以言说的情绪。
此人正是岳飞,由扶苏以谈判换得。
此番自汴京而来,随行不过几件旧衣与一支早年所得的沥泉枪,身无长物。
他走得干脆,心中却难平静。
本应伏法之人,竟得活命,自此怕是再难归故土。
正出神间,一道声音传来:“岳将军,太子已在府中相候,请随我来。”
岳飞抬眼,见一青年将领立于阶前。
此人他认得,那夜会面时曾侍立扶苏身侧,名为蒙毅,乃秦将蒙武之子。
“有劳引路。”
岳飞拱手致意。
蒙毅颔,转身带路。
穿庭过院,戒备森然,终至后园凉亭。
亭中二人对坐议事,其一正是扶苏,神情从容,面带笑意;另一人年岁较长,体格壮硕,虽形貌威严,却态度恭谨,频频点头应诺。
岳飞一眼便认出那人——石敬瑭。
心头怒火骤起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