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并赏赐金银、良田、宅邸若干。
人既已逝,恩怨随风。
杨业功在社稷,君王何须苛待枯骨?
杨府上下,一片死寂。
那些曾经欢声笑语的庭院,如今只剩下哀恸的余音在回荡。
天波府前,寒风卷着纸钱飞舞。
杨延昭驾着马车缓缓而来,车上载着一口黑漆棺木,沉重得仿佛压住了整座城池的呼吸。
府门前,佘太君拄着拐杖伫立良久,身后站着杨家一众女眷。
她们个个泪流满面,双眼红肿如桃,像是已哭尽了体内最后一滴血。
马蹄声停歇的那一瞬,哭声骤起,撕心裂肺。
佘太君踉跄上前,白在风中凌乱飘散,脸上的皱纹像是被悲伤一刀刀刻深。
她曾是铁骨铮铮的将门主母,此刻却连站稳的力气都似被抽空。
杨延昭滚下马车,扑通跪地,额头重重磕向青石板,出三声闷响。
“娘,孩儿回来了。”
“爹……我把他带回来了。”
佘太君没有应答。
她只是颤抖着伸出手,抚摸那冰冷的棺木,额头轻轻贴上去,像在倾听里面是否还藏着一丝气息。
七子出征,六子归来。
可为何,连老将军也未能生还?
她终于低低呜咽起来,却不肯放声——仿佛一旦开口,便再也止不住这漫天的悲怆。
风掠过屋檐,卷走几缕香火与哀泣,飘向不知归处的远方。
……
云州战局已悄然扭转。
自王翦破开云州防线,秦军如潮水般涌入。
应、云、朔、蔚四州原本互为犄角,如今缺口既开,阵脚大乱。
半月之间,扶苏与王翦分兵合击,连克云州大部及周边要地;蒙武、蒙毅亦率军逼迫朔州,战鼓日夜不息。
唯独雁门关依旧沉寂。
那里仍是三十万燕军盘踞之地,易守难攻。
强攻代价太大,眼下并非时机。
白起驻军关外,不动如山。
他的存在,便是对敌军最沉重的威慑。
真正的锋芒,落在扶苏与王翦手中。
牵制与进攻并行,方显兵法之妙。
顺州,燕云十六州之一,紧邻云州,乃秦军突破后的占之地。
此刻,此地已成秦军腹地。
中军帐内,烛火摇曳。
王翦站在地图前,手指划过云州城的位置,眼中精光闪烁。
“殿下,杨业已死,宋军换将。
此时正是夺取云州城的良机。”
“只要拿下此城,云州全境可定。
新州、武州亦将望风而降。”
扶苏端坐案后,眉峰微动。
“杨业死了?何时的事?”
他声音低沉,似有惊疑。
这个消息,他才刚刚听闻。
“杨业因背痈病逝,一代名将竟如此落幕。”
“七子出征,六子殒命沙场,父子皆殉国,实在令人唏嘘。”
王翦轻叹一声,语气中带着几分敬意。
杨业是他心中值得尊重的敌手,若非扶苏巧设谋略,逼宋廷强令其出战,秦军难有此胜绩。
“难怪局势急转直下,着实遗憾。”
扶苏听罢,心中微动。
七子赴边关,仅一人生还,其余六人皆折于大秦之手。
是命运使然,还是宿命难违?
天波府杨家,纵使身处异世,依旧逃不过血染疆场的结局。
他心中虽有惋惜,却无悔意。
战场之上,敌我分明,若再重来,他仍会做出同样抉择。
如今杨业已亡,云州门户洞开,正是进军良机。
失去主将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