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责任,他担不起。
可如果他下令去查,那等于就是审计局亲自操刀,把刀尖对准了陈市长。
他孙局长以后在江城,还怎么混?
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架在独木桥上,前后都是万丈深渊。
陈光看着他,看着这个满头大汗、六神无主的审计局长,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。
“孙局长,”
陈光靠回椅背,重新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,“你是市审计局的局长,不是我办公室的秘书。
查与不查,怎么查,这是你的职权,也是你的责任。”
孙局长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陈光这是把皮球又踢了回来,而且踢得更重,更狠。
“市长,我……”
他张着嘴,却不出任何声音,大脑一片空白。
他渴望陈光能给他一个明确的指示,哪怕是让他去死,也比现在这种悬而未决的折磨要好。
“在其位,谋其政,担其责。”
陈光的声音冷了下来,“孙局长,如果连这点决断力都没有,或许,你该考虑一下,审计局局长这个位置,你坐着,是不是有点累了。”
这句话,如同一盆冰水,从孙局长的头顶浇下,让他从里到外,凉了个通透。
这是警告,是赤裸裸的威胁!
他明白了。
陈光不会给他任何明确的指示。
他要自己去“悟”
。
悟对了,或许还有一线生机;悟错了,就万劫不复。
孙局长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,手心里的报告仿佛有千斤重。
他接了,就等于把火引向陈光;他不接,就等于把自己送上了林渊的屠刀之下。
他僵在原地,进退维谷,汗水已经浸透了衬衫的衣领,黏腻地贴在皮肤上,带来一阵阵冰冷的触感。
办公室里的空气,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。
就在这时,孙局长口袋里的手机,突然疯狂地振动起来,像一个濒死之人的最后挣扎。
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,来电显示上,是他办公室主任的名字。
这种时候,如果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,主任是绝不敢打电话给他的。
孙局长预感到一丝不祥,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,甚至忘了回避。
电话那头,传来主任惊慌失措、几乎变了调的声音:
“局长!
不好了!
省……省调查组的人,刚刚到了我们局里!
他们……他们指名道姓,说需要一份文件,就是……就是林渊交上来的那份自查报告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