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芷选他,只因他古怪的体质能抗冰火。
冰火涧中,呼凡重伤之躯硬撼熔岩巨兽,蛮力爆撕裂甲壳,却引得体内凶兽蠢蠢欲动。
生死一线,云芷的冰魄剑光冻结熔岩,也冻结了暴走的危机。
“你的力量,”
她收剑,目光如冰锥刺入呼凡眼底,“会反噬。”
冰冷的命令如同淬毒的冰棱,深深楔入呼凡的脑海——半个时辰,冰火涧!
药堂石室内,浓重刺鼻的药味仿佛凝固了,只剩下呼凡粗重压抑的喘息和赵墩慌乱的心跳。
云芷那素白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门外昏暗的光线里,可她留下的那份无形压力,却比药堂石壁还要沉重冰冷,死死压在两人心头。
“师弟!
你…你真要去?”
赵墩的声音带着哭腔,那张敦厚的圆脸上血色褪尽,只剩下惊恐和担忧,“冰火涧!
那是人待的地方吗?宗门五层的师兄们结队进去都提心吊胆!
你这伤…你这伤还没好利索啊!”
他指着呼凡身上厚厚的药膏,声音都在颤。
呼凡没有立刻回答。
他扶着冰冷的石墙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新生的嫩肉被指甲掐得生疼。
体内深处,那股被云芷气息强行按回巢穴的蛮荒意志,此刻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潭,虽然表面恢复了令人心悸的沉寂,但内里却翻滚着粘稠、凶戾的暗流,带着一种被冒犯后的狂暴余韵,无声地冲击着戊土本源精粹构筑的脆弱堤坝。
更糟糕的是,云芷离去时那最后一句“力量古怪”
的评价,像一根冰冷的毒刺,狠狠扎进呼凡最深的恐惧里。
磐石之体?戊土本源?还是…他体内那头见不得光的凶兽?
这女人在地火窟深处那看似随意的一瞥,究竟看穿了多少?
她的“需要”
,是仅仅看中了他这点在极端环境下挣扎求生的“抗性”
,还是…嗅到了某种更危险、更禁忌的气息,想要把他这个“古怪”
的试验品,丢进冰火涧那天然的熔炉里,看看能炼出什么来?
去,是九死一生,前有冰火涧的凶险绝地,后有如芒在背、目的不明的云芷。
不去?违逆一个连撼山宗内门长老都要客客气气的清岚剑宗特使?一个仅仅凭借残留剑意就能压制他体内凶兽的恐怖存在?拒绝的后果,呼凡不敢细想。
那很可能不是简单的惩戒,而是更彻底的、无处遁形的探究,最终将他体内最大的秘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,迎来真正的灭顶之灾!
呼凡猛地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饿殍巷里被逼到绝境的野狗,凶光与决绝在眼底疯狂燃烧,几乎要喷薄而出!
“赵师兄!”
他嘶哑的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一种破釜沉舟、自断后路的狠戾,“帮我!
没时间了!”
“帮我准备东西!
最快!
最实用!
能保命的!”
呼凡语快得如同连珠炮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,“结实耐磨的厚皮水囊,装满清水!
至少三个!
那种最硬的、能砸死人的肉干,管饱的,有多少装多少!
火折子,防水的!
还有…那种最便宜、但能顶饿的‘行军丸’,有多少要多少!
绳索!
结实点的!
还有…那种能稍微挡点寒气、便宜耐操的旧皮袄!
快!”
赵墩被呼凡眼中那股近乎疯狂的煞气慑住了,下意识地点头:“好…好!
我马上去库房和膳堂找!
这些东西外门库房应该都有,贡献点…我还有点积蓄!”<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