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孔雀幌子往竹竿上比了比:“正好!等刻完了,再把红布缝上去,准能从村口就看见。”莫语往他手里塞了块南瓜子:“先歇会儿,我烙了葱油饼,就着咸菜吃。”
晚饭时,影扒着饼说:“明天去镇上买俩铜环,把幌子挂竹竿上,风一吹能转,招眼。”莫语点头:“再买串小铃铛,挂在铜环上,一响就知道有风,幌子转得欢。”安安举着饼喊:“我要挂个木头小鸭子在铃铛旁边!”影笑:“挂,让小鸭子跟着铃铛唱。”
夜里躺炕上,莫语摸着影被红漆染花的指甲,心里软乎乎的。“明天我跟你去镇上,”她小声说,“顺便扯点棉花,给你做双厚棉鞋,看你脚冻的。”影往她怀里钻了钻:“不用,我扛竹竿时热乎着呢。”莫语没说话,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——这傻小子,总不知道疼自己。
窗外的月光照进来,落在影刷了红漆的竹竿上,红得像团火。莫语闻着影身上的漆味混着木头香,突然觉得,这日子就像手里的布套子,看着不起眼,一针一线缝起来,却能把那些扎人的棱角都包起来,暖乎乎的,让人攥着就不想撒手。
天刚蒙蒙亮,莫语就被影的梦话吵醒了。他嘴里嘟囔着“铜环……铃铛……”,手还在炕上乱抓,差点把旁边的布套子扒到地上。莫语笑着把布套子往炕里挪了挪,指尖碰到他脚——冰凉冰凉的,果然没说错,冻着了。
她悄摸爬起来,从柜子里翻出去年留的棉花,又找了块深蓝色的粗布。这布耐磨,做棉鞋正好,影天天扛木头、爬竹竿,鞋底子磨得快,得厚实点才经穿。她把布铺在炕桌上,借着窗纸透的微光裁鞋样,剪子“咔嚓咔嚓”响,像在给日子铰出个实在的模样。
灶房的豆浆快熬好了,飘出股豆子的香。莫语往灶膛里添了把柴,火苗“腾”地窜起来,映得墙上的影子忽高忽低。她想起影昨天刷竹竿时的样子:蹲在院里,一手扶着竹竿,一手往上面抹红漆,阳光晒得他脖子发亮,汗珠子顺着下巴往下掉,却还咧着嘴笑,说“这红比张奶奶的糖葫芦还艳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