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,李寡妇过来了。
手里拿着个布包,说是给安安做的小褂子。
藏青色的,上面绣了个小太阳,跟莫语绣的那个差不多。
“你瞅瞅合身不,”
李寡妇说,把褂子往安安身上比。
大小正合适,安安穿着不肯脱。
在院里跑了两圈,显摆给影看。
影笑得直拍手,“咱安安穿啥都好看!”
李寡妇也笑,说安安像个小大人了。
李寡妇没留饭,说家里还煮着豆角。
走的时候,莫语给她装了几个红薯。
“刚挖的,甜得很,”
莫语说。
李寡妇谢了,说过两天给安安送双鞋垫。
晚饭吃的豆角焖饭,香得很。
影吃了三碗,说比上次的还好吃。
莫语没多吃,给安安喂饭,听影说村里的事。
说王大爷家的牛下崽了,胖嘟嘟的,像个小肉球。
吃完晚饭,影去洗碗。
莫语抱着安安,坐在院里看席子。
月光洒在席子上,芦苇的颜色深了些。
影洗完碗出来,挨着莫语坐下。
“明天就能铺炕了,”
影说。
声音轻轻的,像怕惊动了院里的枣树。
莫语嗯了声,“再给墙上糊层报纸。”
影点头,“我明儿去镇上买,要带画的那种。”
安安在莫语怀里睡着了,小嘴还张着。
影想抱,被莫语拦住了,“别弄醒他。”
俩人就那么坐着,看着月光,听着风吹芦苇的声音。
影忽然说,“莫语,你说咱这席子能铺几年?”
莫语想了想,“好好用,能铺到安安长大。”
影笑了,“那到时候,咱再编个大的,给安安当婚床的席子。”
莫语没说话,只是往他身边靠了靠。
影的肩膀暖暖的,像灶膛里的火。
夜渐渐深了,露水打湿了席子的边。
莫语起身,把席子收了进来,铺在炕边的地上。
影抱着安安进屋,轻轻放在炕上。
莫语吹了灯,躺在外侧,听着影和安安的呼吸声。
这一夜,莫语睡得很沉。
没做梦,也没被风吵醒。
醒来时,天刚亮,影又在给枣树浇水。
安安蹲在旁边,拿着个小瓢,学着影的样子往树根上洒水。
莫语看着他们,嘴角悄悄翘了起来。
他走到灶房,往锅里添了水,开始熬粥。
粥的香味飘出来时,影和安安都凑了过来。
三个脑袋挤在灶房门口,像三颗挨在一起的枣子,暖暖的。
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响,冒出的热气模糊了灶台上的窗户。
莫语用勺子搅了搅,米粒翻滚着,稠乎乎的正好。
影抱着安安凑过来,小家伙鼻子动了动,“香。”
影跟着点头,“比昨天的还香,莫语你手艺又涨了。”
莫语没理他,盛了碗粥放在灶台上晾着。
转身去拿咸菜,坛子里的咸菜快见底了。
“今天得腌点新的,”
莫语说,“不然过两天没得吃。”
影拍胸脯,“我去地里拔萝卜,保证又大又脆。”
早饭吃完,影扛着锄头去了菜地。
莫语把安安放在炕上,让他玩拨浪鼓。
自己找出个大坛子,刷得干干净净,倒扣在院里控水。
阳光照在坛子上,亮闪闪的像面镜子。
安安玩着玩着就腻了,光着脚丫跑到院里。
抱着莫语的腿,“莫语叔叔,我也要帮忙。”
莫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