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。
小家伙举着跑进屋,嘴里喊着“甜,甜”
。
影凑过来,闻了闻他身上:“你身上有花生味,张奶奶给的?”
莫语点头,从兜里掏出花生,往影手里倒了点。
影扔进嘴里嚼着,说:“明儿咱去后山砍柴吧,家里的柴快不够了。”
莫语嗯了一声,说:“得早点去,不然露水重。”
晚饭是红薯粥配咸菜。
安安吃得香,小嘴巴吧唧响。
影喝了三碗,说粥熬得比上次甜。
莫语没说话,只是把自己碗里的红薯夹给了安安。
吃完了,影要去洗碗。
莫语拦住他:“你陪安安玩,我来。”
影嘿嘿笑,抱着安安去院里看星星。
莫语在灶房洗碗,听见院里影在教安安认星星,说那个亮的是北极星。
碗洗完,他又往灶里添了点柴。
晚上冷,得让炕暖和点。
影和安安回屋时,他正往炕上铺褥子。
影把安安放在炕上,小家伙打了个哈欠,眼睛眯成一条缝。
莫语吹了灯。
屋里黑下来,只有月光从窗缝钻进来。
影在旁边翻了个身,说:“明儿砍柴时,我多砍点,给李寡妇也送点。”
莫语嗯了一声。
影又说:“你肩膀是不是被桶绳勒着了?我给你揉揉。”
莫语刚想说不用,影的手已经搭了上来,力道不轻不重,正好能缓解酸痛。
安安的呼吸变得均匀,大概是睡着了。
影的手还在揉着,嘴里哼起跑调的歌。
莫语闭上眼睛。
窗外的风吹着树叶,沙沙响。
这日子,真踏实。
天刚蒙蒙亮,莫语就醒了。
影和安安还睡得沉,他轻手轻脚爬起来,往灶膛里添了把柴,火“噼啪”
燃起来,映得他侧脸暖烘烘的。
锅里添了水,等会儿煮点玉米糊糊,再蒸两个红薯,简单却顶饱。
他拿起墙角的柴刀,在磨石上蹭了蹭。
刀刃原本有点钝,磨了十几下,寒光就透出来了。
影说后山的柴硬,得用快刀才省力,这话不假。
莫语把刀别在腰上,又往背篓里塞了块粗布,等会儿捆柴用。
出门时,露水打湿了裤脚,凉丝丝的。
后山的路不好走,石子硌得鞋底生疼。
他走得稳,眼睛却没闲着,瞅着哪片林子的枯枝多。
昨天李寡妇说她家的柴只够烧三天了,这趟得多砍点。
半山腰有片松树林,地上落了层厚厚的松针,踩上去软乎乎的。
莫语选了棵断了半截的枯松,柴刀挥下去,“咔嚓”
一声,截面整整齐齐。
他砍得仔细,只捡枯死的枝干,活着的松树一根没碰——影说过,得给后山留点生气。
背篓渐渐满了,压得肩膀往下沉。
莫语停下来,靠在树干上歇气。
远处的村子冒起炊烟,像一根根细白的线,缠在晨雾里。
他摸出兜里的红薯干,是影昨天烤的,有点硬,但越嚼越甜。
往回走时,碰见了张奶奶。
老太太挎着篮子,里面装着刚挖的荠菜,绿油油的。
“莫语啊,砍这么多柴?”
张奶奶眯着眼笑,“来,拿点荠菜,回去让影给你做荠菜饼,香得很。”
莫语推辞不过,接过来揣进怀里,叶子上的露水蹭在衣襟上,凉津津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