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语抱着安安往家走,小家伙趴在背上,嘴里还含着半块蛋糕,草莓籽沾得下巴上都是。
便民棚的灯亮着,影正蹲在地上洗烤箱,草莓汁在盆里染红了一大片。
小敏的竹篮挂在竹竿上,洞还没补,风一吹晃晃悠悠的。
“爹,”
安安含混不清地说,“明天还摘草莓吗?”
莫语捏了捏他的脸蛋:“等过些日子,草莓再熟一茬,咱再来。”
晚风带着草莓的甜香吹过来,影的大嗓门从棚子那边飘过来:“明天吃炖菜!
我买了五花肉和粉条!”
小敏的声音跟着应:“我带点白菜和豆腐!”
莫语笑着应了声,觉得这日子就像这草莓蛋糕,甜丝丝的,带着股子让人心里暖的香。
街坊们凑在一起,你摘草莓我烤蛋糕,吵吵闹闹的,却比啥都踏实。
影为了买炖菜的五花肉,天没亮就往肉铺冲,回来时拎着块肥瘦相间的肉,油乎乎地渗着香。
“你看这肉,”
他举着往小敏面前晃,“三层肥两层瘦,炖粉条绝了!”
小敏正择白菜,翠绿的菜叶沾着水珠,“赶紧洗洗切了,我妈说五花肉得切大块,才有嚼头。”
莫语刚把老周的独轮车修好,车轴上了新油,推起来“咕噜”
响。
“炖菜得用大铁锅,”
他往灶上瞅,影娘给的那口铸铁锅擦得锃亮,“我去抱点柴火,干松木的,烧起来旺。”
影在旁边剁肉,刀“咚咚”
响:“多抱点!
这菜得炖够俩钟头,粉条才能吸足肉香。”
安安举着根粉条当小鞭子,在工作台旁边跑来跑去,喊着“赶马车咯”
。
张奶奶拄着拐杖过来,看见五花肉直咂嘴:“这肉看着就地道,我那口子活着时,就爱用这肉炖粉条,说比红烧肉还下饭。”
影赶紧说:“奶奶您坐着,我多炖点,给您盛最烂乎的。”
小敏把白菜切成大块,豆腐切成方块,粉条泡在温水里,涨得胖乎乎的。
“先炒肉,”
她往锅里倒了点油,“把肥油煸出来,炖菜才香。”
影蹲在灶前烧火,火苗“呼呼”
舔着锅底,肉在锅里“滋滋”
冒油,香气飘得满棚子都是。
老周扛着瓶白酒来,说是他珍藏的二锅头,炖肉时放两勺,香得能招蜜蜂。
“这酒搁了五年,”
老周往锅里倒了点,“当年我跟你周爷爷喝剩下的,今儿拿出来给肉提提味。”
影笑得见牙不见眼:“还是周大爷懂行,这肉炖出来,准保香得跺脚。”
炖菜咕嘟到晌午,锅里的肉烂得用筷子一挑就散,粉条吸足了肉汁,亮晶晶的透着油光。
影先给张奶奶盛了一大碗,又给莫语碗里多放了块肉:“你爱吃瘦的,这块全是精肉。”
安安捧着小碗,用勺子挖着粉条吃,烫得直吐舌头,却舍不得停,嘴角沾着的油星像小星星。
正吃着,王婶端着碗辣椒油来:“拌点这个,辣乎乎的更下饭。”
影往碗里舀了一大勺,辣得直吸气,却咂咂嘴说:“够味!
比影婶做的辣椒酱还辣!”
小敏笑着递给他块馒头:“慢点吃,别辣着。”
莫语给安安挑着肉里的筋,小家伙吃得满脸都是油。
“爹,粉条像面条,”
安安举着勺子说,“比面条好吃。”
莫语咬了口粉条,确实,肉香混着白菜的甜,还有点酒的醇厚,比单吃面条香多了。
老周蹲在门槛上,一手拿着馒头,一手夹着肉,吃得直咂嘴:“这日子,比过年还舒坦。”<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