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,在花架下踱来踱去。
“等锦旗来了,挂哪儿好呢?”
他拍着竹竿,“挂在正中间,让进来的人第一眼就看见。”
小敏浇着花说:“还是挂低点吧,太高了老人看不见。”
莫语把压面机擦干净,笑着说:“挂哪儿都行,只要大伙高兴。”
夕阳把便民棚的影子拉得老长,五角星花在风里轻轻晃,紫莹莹的花瓣上沾着光。
影的二八大杠靠在棚子边,车座上还沾着点韭菜叶;老周的压面机摆在角落,上面放着个没吃完的包子;安安的枣泥包落在竹椅上,像个小小的黄月亮。
莫语锁门时,听见影在胡同口喊:“明天早点来啊,红糖馒头!”
小敏的声音跟着飘过来:“我带点桂花糖,撒在上面更香!”
安安的笑声像串小铃铛,混着风吹花藤的“沙沙”
声,把这平凡的日子,衬得甜滋滋、暖烘烘的。
他突然觉得,这便民棚哪是什么修东西的地方,分明是个酿蜜的窝,把街坊们的笑脸、吵嘴、热乎气全酿进去,酿成了最踏实的日子。
就像那刚出锅的红糖馒头,看着普通,咬一口,甜得能渗到心里去。
影头天晚上就把红糖揣在怀里焐着,说这样化得快。
第二天一早掀锅时,红糖馒头的香味裹着热气往棚外飘,引得张奶奶拄着拐杖直往这边挪:“影小子,你这是搁了多少糖?香得我家小花都直叫唤。”
小花是张奶奶养的老猫,此刻正蹲在棚子门槛上,尾巴翘得老高。
小敏撒的桂花糖在馒头上闪,黄澄澄的像撒了把碎金子。
“我妈说这桂花是去年秋天收的,”
她给安安掰了半个馒头,“密封在玻璃罐里,香得能存一年。”
安安嘴里塞得鼓鼓的,红糖汁顺着嘴角往下流,滴在胸前的小火车上,把竹车头染成了深褐色。
莫语正给老周修刨子,刨刃上的豁口被他磨得锃亮。
“主任说锦旗下午送过来,”
他抬头看了看棚顶,“影,找根结实的绳子,别到时候挂歪了。”
影啃着馒头手舞足蹈:“放心!
我昨儿就找好了,是捆竹篾的粗麻绳,风吹雨打都不怕。”
正说着,社区的小年轻扛着锦旗来了,红绸子面儿,金字绣着“便民先锋”
。
影抢着要挂,踩在板凳上还踮着脚,锦旗边角总耷拉着。
“往左点!
再往上点!”
小敏在底下指挥,急得直跺脚,“你这挂的比我绣的歪歪扭扭还难看!”
影索性跳下来:“你来你来,我看你能挂得多周正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