使劲长,开花时还带着光,把寻常的日子都照得亮堂堂的。
影第二天果然扛来一大捆竹竿,比上次的还粗实,竹节处带着新鲜的断口。
“我跟河边老李借的锯子,”
他把竹竿往地上一墩,震得棚子顶上掉下来几片枯叶,“今儿咱把花架往胡同口延伸,让那五角星花顺着电线爬,到时候满胡同都是花,比过年挂灯笼还好看。”
小敏拎着油条过来时,影正踩着板凳往电线杆上绑竹竿,裤脚被露水打湿了一大片。
“先吃早饭,”
小敏把油纸包往木板上一放,油条的香味混着花生油的热气飘散开,“我妈说多炸了两斤,让张爷爷他们也尝尝。”
安安早凑过去,抓着根油条就往嘴里塞,芝麻掉得满衣襟都是。
莫语刚把小伙子的电动车充电器收拾好,又被李大爷拽住——他那台老座钟又停了,钟摆垂着像根蔫黄瓜。
“昨儿还好好的,”
李大爷急得直搓手,“我那孙子今儿订婚,得靠它准点放鞭炮呢。”
莫语拆开钟盖,现是摆锤上的螺丝松了,用小扳手紧了紧,又往齿轮上滴了滴机油,钟摆“滴答”
一声晃起来,比原来还精神。
“保准误不了事,”
莫语把钟盖扣好,李大爷乐得给了他个大苹果,红得像小灯笼。
影在电线杆上喊:“小莫,给我递根绳子!”
莫语把绳子扔过去,正好缠在影的胳膊上,引得小敏直笑:“你这是给花架绑还是给自己绑?”
影解了半天才解开,脸憋得通红:“要你管,等花开了第一个不给你看。”
晌午头日头最毒的时候,便民棚底下却凉快,五角星花的藤已经爬了半架,新开的紫花在风里晃,招来不少蜜蜂。
影蹲在花架下编竹篮,竹篾在他手里转得飞快,安安蹲在旁边学,把竹篾折得跟麻花似的。
“你这编的是啥?”
影戳了戳安安手里的“作品”
,“像团乱麻。”
安安噘着嘴:“是火车轨道!”
小敏坐在木板上缝被单,是王婶昨天撕坏的那床,她用藏针法缝了半天,不仔细看真瞅不出补丁。
“你这手艺能摆摊了,”
莫语正给张奶奶修拐杖,杖头磨得光秃秃的,他找了块硬木雕了个小龙头,“比胡同口那裁缝铺强,她缝个扣子都要五块。”
小敏脸一红:“我就是瞎缝,哪能跟人家比。”
正说着,老周推着三轮车过来,车斗里装着个旧木柜,柜门上的铜锁锈得打不开。
“这是我家老柜子,”
老周抹着汗,“想放工具,锁坏了总敞着,怕丢东西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