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木匠可惜了。”
俩人忙活了三天,终于把椅子修好了。
客户来取的时候,摸着椅腿直咂嘴:“看不出来是补的,跟原来的一模一样!”
他非要多给钱,莫语摆摆手:“就收个木料钱,都是街坊,客气啥。”
客户走后,阿力往莫语手里塞了把新刻刀:“拿着,以后你就是我木作坊的‘顾问’,修不了的活儿都归你。”
莫语笑着接过来,刀把上还刻着个小门楼,是阿力特意雕的。
影听说这事,非要让莫语给他修那辆破面包车:“车座子总响,你给整整。”
莫语掀开车座一看,弹簧断了两根,找了两根粗铁丝绑好,又垫了层厚棉垫:“试试,保证不响了。”
影坐上去颠了颠,嘿,还真稳当。
晚上在影的杂货铺喝酒,大家都起哄让莫语开个修理铺。
“就叫‘莫语修啥都中’,”
影举着酒杯喊,“我给你当招牌,就说我那卤锅都是他修的!”
金梅白他一眼:“别瞎闹,莫语还得帮苏丽看设计室呢。”
莫语笑着摇头:“不修了,偶尔帮大家弄弄还行,真开店就没意思了。”
他看着窗外,安安正趴在他修的书架上写作业,小黄趴在旁边打盹,苏丽在灯下绣东西,针脚密得很。
突然觉得,这日子就像他修的那些老物件,看着不起眼,可只要肯花心思琢磨,哪儿都能找出亮堂的地方。
书架上的小门楼,椅子上的缠枝莲,车座下的铁丝,还有影那口补了又补的卤锅,都是日子里的念想,缺了哪样都不完整。
影往他碗里夹了块肉:“想啥呢?喝酒啊。”
莫语端起酒杯,跟大家碰了一下,酒液滑过喉咙,带着点卤味的香,还有股子踏实的暖。
他知道,以后还会有断了腿的椅子,松了架的竹筐,响不停的车座子,等着他去修。
而他也乐意守着这胡同,守着这些需要修补的日子,就像守着院里那棵老槐树,看着它抽枝芽,一年比一年茂盛,把浓荫撒给每个路过的人。
莫语的工作台渐渐堆起了各种零碎:半截的木梳、断弦的二胡、掉了底的搪瓷缸,还有街坊们顺手搁这儿的旧钥匙串、松了扣的皮带。
他总说“顺手的事”
,可真动起手来比谁都较真——补木梳要找纹路相近的木料,接二胡弦得用细如丝的铜丝缠紧,连搪瓷缸的补丁都要敲得跟原有的花纹对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