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秋时,文创公司想在胡同办个小型展览,展示那些周边产品。
影一开始不乐意:“别搞得乌烟瘴气的。”
年轻人保证就来三十个人,看完就走,绝不扰民。
张叔自告奋勇当向导,拿着锣锤给大家讲胡同的故事:“看见没?这门楼原来被坏人撞过,咱自己修的,比原来还结实!”
来的人里有个老教授,盯着阿力雕的平安锁看了半天,说这手艺能申报非遗。
阿力红着脸摆手:“我就是瞎雕的。”
教授认真地说:“这不是瞎雕,是咱老祖宗传下来的玩意儿,得好好传下去。”
展览结束那天,教授留下个地址,让阿力有空去趟文化馆,聊聊申报非遗的事。
影拍着阿力的背:“去吧去吧,以后咱胡同也出个非遗传承人,多光荣!”
小雅给阿力熨烫衬衫时,笑着说:“你要是成了传承人,我就开个绣坊,跟你搭伙干。”
阿力挠着头笑:“那咱就叫‘平安工坊’,雕的、绣的都卖,让更多人知道咱胡同的手艺。”
这天晚上,影的杂货铺又挤满了人。
安安趴在桌上写作业,朵朵帮小雅穿针,张叔和李大爷下着象棋,金梅教王婶打拳,莫语和苏丽翻看着文创产品的订单,笑得合不拢嘴。
影往卤锅里添了瓢水,热气腾腾的白雾里,他看见新换的路灯亮得很,门楼在灯光下透着股子精神气。
突然觉得,这胡同的故事啊,就像他这锅老卤,刚开始只有点盐巴酱油,后来加了葱姜八角,加了街坊们的笑和泪,加了打跑坏人的狠劲,熬着熬着,就成了独一无二的味道。
“来,尝尝刚卤好的猪尾巴!”
影把肉往大家碗里分,“明天阿力去文化馆,咱都去送送,给他壮壮胆!”
“好嘞!”
众人齐声应着,筷子碰撞的声音、孩子们的笑声、卤锅咕嘟的声音混在一起,从杂货铺飘出去,绕着新门楼转了圈,又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。
莫语看着眼前的光景,突然想起刚搬来时,苏丽说这胡同太吵。
现在才明白,这吵吵闹闹里藏着的,是比啥都金贵的日子——有盼头,有奔头,有身边这群吵不散的人,还有这口永远熬不腻的热乎气。
阿力去文化馆那天,全胡同的人都去送了。
影开着他那辆破面包,车厢里塞满了街坊们给的“壮胆礼”
——王婶烙的糖饼、张叔的老酒、李大爷攒的野山枣,连小黄都叼着自己的狗绳蹲在副驾,尾巴摇得像拨浪鼓。
“到了那儿别紧张,”
影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嘱咐,“教授问啥你说啥,实在说不出就挠头,你一挠头就有主意。”
阿力红着脸点头,手里攥着小雅连夜绣的平安符,针脚里还带着点线头,是她没来得及剪的。
文化馆的老教授挺随和,没提啥难为人的问题,就拉着阿力看各种木雕样品,问他雕平安锁时心里想啥。
阿力憋了半天说:“就想……让拿到锁的人都平平安安的。”
教授听了直点头:“这就对了,手艺里得有念想,才能传得远。”
从文化馆出来,阿力给小雅打视频电话,举着手机让她看手里的申报表格:“教授说有戏,让咱准备材料。”
小雅在那头笑得眼睛都眯成缝:“我就知道你能行,晚上给你炖排骨。”
影在旁边凑过来说:“让小雅多炖点,我也去蹭饭!”
被阿力笑着推开:“你还是回去卤你的肘子吧,街坊们等着呢。”
申报非遗的事忙坏了阿力,天天泡在史料堆里,一会儿查木雕的起源,一会儿整理自己的作品。
小雅帮他把雕坏的废木料攒起来,拼成个小屏风,上面刻着从平安胡同里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