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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穿着厚厚的皮裘,霍亨?巴赫的黑貂斗篷拖在地上,扫过台阶上的积雪,出细微的声响;乌度?克劳兹的狼皮帽檐上结着冰碴,每走一步,脚下的长靴踩在结冰的台阶上,就出“咯吱咯吱”
的碎裂声。
几人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连成一片,像挂在半空的雾帘。
查理尼二世背过手,斗篷的金线在苍白的日光下泛着冷光,他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:“这么冷的天气,你们怎么不在有火炉的屋子里烤火?莫不是嫌议事厅的银炭烧得不够旺?”
霍亨?巴赫上前一步,夸张地弯腰行礼,斗篷上的银流苏扫过城砖:“吾王安康。
我们在迪比特城确实住得温暖闲惬,每日有烤鹅、甜酒和天鹅绒垫子,比在自家领地舒服多了。
只是……有些人思乡心切,夜里总梦到领地的庄园——听说安荣爵士的葡萄园被雪压塌了不少藤架,乌度爵士的铁匠铺还等着他亲自回去监工。”
说罢扭脸看了看身后几人,眼神里带着微妙的暗示。
查理尼二世裹了裹厚重的披风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斗篷上的金鹰徽章:“嗯嗯,非常理解你们的心情。
只是眼下局势还不明朗,坦霜人的探子还在边境游荡,前几日巡逻队还在黑森林边缘抓到一个,用尽酷刑都不肯说真话。
你们现在回去,我实在担忧你们的安危。
最好还是再待段时间,免得像乌度爵士上次那样,刚出城门没两天,就遇上小股劫掠者,护卫队折损了一半,最后灰头土脸地又折返回来,连祖传的佩剑都丢了。”
乌度?克劳兹嘴里哈着白气,抖落皮手套上沾着的雪沫,微微行礼道:“吾王考虑得确实周全。
但我们刚得到线报,各城邦领地已经叛乱四起——农民们冲进城堡,把橡木桌椅劈了当柴烧,连我祖父传下来的铜烛台都被他们扔进熔炉,说是要铸什么‘平民之剑’。
如果我们再不回去弹压,那些反叛者迟早会汇流成军,顺着河谷杀向迪比特城!
到时候您就算留下我们,怕也守不住这都城。”
查理尼二世抿了抿冻得僵的嘴唇,唇色在苍白的脸上几乎看不出来,他不慌不忙道:“这里风太大,冻得人说不出话。
咱们回议事厅详谈此事,让侍从煮些热红酒来,加些肉桂和蜂蜜,暖暖身子再说话。”
几位领主只好跟着查理尼二世走下城墙,靴底打滑地回到迪比特城的议事厅,炙热的铁炉将屋子烤得滚烫,墙壁上挂着的“胜利之役”
挂毯都被热气熏得微微颤动,边缘卷成了波浪形。
侍从端来铺着银盘的甜点,蜂蜜蛋糕上还冒着热气,焦糖在表面凝成琥珀色的光泽,旁边摆着一小碗奶油,上面撒着金色的糖霜。
乌度?克劳兹却松了松天鹅绒领口,露出里面绣着家族纹章的亚麻衬衫,他一点胃口也没有,随手将甜点盘子推到一边,瓷盘与胡桃木桌碰撞惊得炉边打盹的黑猫躲到远处。
他望着查理尼二世,语气急切又夹杂着冰冷道:“王上,现在城里都在传,坦霜人已经撤回了萨姆城,边境安稳,连巡逻队都闲得在黑森林里抓兔子。
大家实在担忧领地的状况——再拖着不让我们回去,几十个城邦就算不变成残垣断壁的古迹,也得耗费巨资重新整修,到时候恐怕连给巨石城进贡的金币都凑不齐了。”
查理尼二世身着一件洁白的亚麻薄衫,领口绣着暗金色的飞狮家族纹章,金线在壁炉火光中流转着温润的光泽。
他以手托腮,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浓密的棕色大胡子,卷曲的胡须上还沾着些许面包屑,沉思良久后,他开口说道:“你们回去能做什么?在漫天大雪中对饥民们激情演讲吗?瘟疫和饥荒肆虐的冬天,能活下来的人不过十之四五,而这些人,都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