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扭过脸,只见老冯格带着几个武装修士正盯着自己,便微笑着合起来诗集,弯腰行礼道,“原来是主教大人。”
他的礼帽边缘沾着几片昨夜的霜花,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彩虹,与老冯格法冠上黯淡的宝石形成讽刺的对照。
妒火中烧的老冯格快步走到近前,但走得太急,法衣下摆扫翻了偷偷卖毒鼠药小贩的陶罐,绿色毒液流到诺茨拉德鞋边,与老妇人的呕吐物混合成致命的浆液。
他盯着诺茨拉德时,瞳孔里映出对方诗集封面上的血字,那些字突然像活物般蠕动起来。
而这位虔世会主教扭脸看着正在给人们分纸张的士兵长,盯着诺茨拉德道,“你在用东西收买人心?妖言惑众?”
他的法袍袖口绣着的金线百合花纹已被虫蛀得残缺不全,露出底下暗沉的麻布,仿佛信仰的华服下早已爬满蛀虫。
诺茨拉德笑笑道,“人心可以被收买,但不会屈服,惑众的可能是妖言,但也能是虚伪的仁义。”
微笑时,他注意到老冯格胸前的十字架正在氧化,银质表面生出的黑斑,与集市上瘟疫患者的皮肤病变如出一辙。
而他说话时,一只停在肩头的灰雀突然振翅飞走,留下一根沾着油墨的尾羽,恰好落在老冯格颤抖的手背上。
老冯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道,“你歌颂邻近敌国的君主,是在刻意贬低伟大的艾蒙派缇王室?”
说罢昂起那略显尖细的下巴。
诺茨拉德道,“伯尼萨帝国与厄姆尼前不久还互派使节,并且结盟,您说的敌国是什么意思?另外教会应该以你们的圣子圣灵为尊,所以轻易赞美伟大不太合时宜。”
他的指尖划过诗集封面上的厄姆尼王徽,那镀金的纹路突然渗出几滴蜡油,如同君王流下的虚伪眼泪。
老冯格张口结舌道,“圣子说过,凡是宣扬鼓噪的,都是罪恶的根源。”
他说着突然开始剧烈咳嗽,咳出的血沫溅在诺茨拉德的诗集上,将“暴力”
二字染得更红。
他的话音刚落,远处教化院的钟声突然响起,却比平时慢了三拍,仿佛时间也在嘲笑这苍白的辩解。
诺茨拉德道,“那特克斯洛在沐神节的时候锣鼓喧天,岂不是根源中的根源!”
反驳时,诺茨拉德故意提高声调,一阵穿堂风突然卷起张颤抖市民手中的纸张,随风贴在老冯格脸上,宛如苫脸纸般映出他鼻尖和眼窝的轮廓。
老冯格愤怒地抓下贴在脸上的纸,用力撕得粉碎,眼珠凸起,捏紧拳头道,“仁爱在于秩序,静寂无声不代表有序可寻。”
他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,捏拳时的指节咯嘣声清晰可闻。
诺茨拉德笑道,“其实本质就是让别人闭嘴,而自己可以身心愉悦地呼宣!”
他的笑声中,集市角落突然传来孩童的啼哭,那声音穿透晨雾,像一把生锈的钥匙,打开了所有人记忆中瘟疫肆虐的暗门。
几个围观的教化院年轻人开始打呼哨,并起哄喊道,“诺茨拉德,用你的毒舌击垮那个老混蛋!”
他们的帽子上别着的银质校徽在阳光下闪着贼光,那是用偷来的教会烛台熔铸而成的叛逆勋章。
老冯格抬起气得颤抖的手,指着那几个年轻人道,“你你们竟敢亵渎主教我知道你们是谁家的,我要削去你们的家族贵族头衔,绝罚开除你们的教籍,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他的袖口滑落,露出手掌心中红色的淤疤——那是晋升侍从修士时‘红铁章’考验留下的永恒印记,此刻在怒火中涨成诡异的绛红色,如同团即将噬人的毒蛇。
几个教化院年轻人急忙扭头逃离,并远远喊道,“我们只知道契卑洛山的众神。”
草鞋拍打石板路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雨燕。
尾音里带着年轻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