馆油腻的木门,一股酸臭的汗味、劣质麦酒的味道和烤焦的洋葱味扑面而来,熏得人嗓子眼紧,在这个门脸很小、空间很大且人声鼎沸的酒馆内,深夜的众人已喝得醉汹汹,有的大声吵嚷,有的在摔打着羊骨牌。
羊骨牌摔在木桌上的“啪啪”
声,混着某人的打嗝声,组成曲混乱的酒馆夜曲。
图塔?乔玛穿过凌乱的桌子,来到最里面的木案前,慢慢坐到把椅子上。
他的斗篷擦过张堆满空酒杯的桌子,锡杯子们摇晃着险些摔倒,出“叮叮当当”
的轻响,周围的醉汉们哄笑起来,仿佛在欢迎一个异乡人。
穿着皮围裙的酒馆年轻老板扫了眼戴着斗篷帽的图塔?乔玛,板着脸道:“你要什么?”
他的围裙上沾着陈年的酒渍和汤汁,在灯光下泛着油光,手里的抹布拧出的水,滴在满是划痕的木案上,出“吧嗒”
的声响。
图塔?乔玛笑笑,又轻轻点点头。
他的笑容里带着几分疲惫,帽檐下露出的眼角有几道细纹,好似那是长期在野外奔波的印记。
酒馆老板谨慎地盯着图塔?乔玛斗篷帽下的脸庞,随即转过身弄了碗油渣蚕豆饭,丢在木案上道:“六个基尼。”
碗里的油渣呈焦黑色,蚕豆饭上结着层冷油,在烛光下泛着青色,木案上的刀痕里还嵌着前一位食客留下的肉屑。
图塔?乔玛拿起木勺舀着尝了口,赞许地点点头。
木勺的边缘有缺口,刮过碗底时出“吱呀”
的声音,油渣咬在嘴里出“咔嚓”
的脆响,混着蚕豆的绵软,竟让人有几分舒适的感觉。
“我大方的西塞罗,你又在请哪个可怜人吃免费餐。”
一个男人醉醺醺地凑了过来。
他的胡子上沾着饭粒,说话时喷溅的唾沫星子落在图塔的斗篷上,眼神浑浊却透着不怀好意的光。
酒馆老板西塞罗用抹布擦着木碗,不耐烦道:“你喝多了,离这个新朋友远点。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警告,手却在柜台下摸索着什么,柜台后的酒瓶在烛光下投出长长的影子,像排沉默的卫兵。
醉汉搬了个木凳,满嘴酒气地紧紧挨着图塔?乔玛,并低声耳语道:“你别以为别以为他是什么好人,那是因为他还不了解你,咱们边城没好人,要么是被流放的婊子贵族,要么是没大脑的亡命徒”
醉汉说着突然伸手,“哗”
将图塔?乔玛的斗篷帽揭了下来,并大喊道:“你们看啊,哈哈哈。”
斗篷帽被揭开的瞬间,图塔浅铜色的皮肤和左颊那道从眼角到下颌的刀疤暴露在众人眼前,刀疤呈暗红色,如同一条蜷缩的蛇,而他黑色的长里还缠着几根沼泽地的芦苇,散着潮湿的气息。
人们也起身想起哄,但看到黑色长、肤色浅铜的图塔?乔玛,酒馆顿时安静,又爆出大笑:“沼泽人,边城居然来了个‘翘奇’”
笑声中夹杂着惊讶和嘲笑,有人用拳头砸着桌子,喊着“剥了他的皮”
,酒杯和酒瓶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,如同暴风雨前的惊雷。
旁边的醉汉挥挥手道:“我敢打赌,他斗篷下”
说着想伸手撩图塔的黑色长斗篷。
他的手指刚碰到斗篷边缘,图塔的右手突然闪电般伸出,死死钳住对方的手腕,骨骼挤压的“咔嚓”
声让整个酒馆瞬间鸦雀无声,只有壁炉里的火苗“噼啪”
作响,照亮图塔眼中转瞬即逝的寒光。
呆怔片刻,醉汉顿时恼怒地伸出左手,好似想要一把掐碎这个沼泽人的脖子。
他的指甲缝里嵌着陈年的酒垢,指尖因充血而泛紫,喉咙里滚动着浑浊的怒吼,却在触及图塔咽喉前的瞬间凝固—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