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们一起回来吗?”
赫斯抬起头,眯眼望着这个背靠夕阳的男人——金色的光线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,却也让他的面容有些模糊,只隐约看到两绺黑须垂在胸前,随着呼吸轻轻晃动。
赫斯放缓语气,声音里带着几分歉意:“你是?草原上的风沙大,我记人的样貌向来慢半拍,一时没能认出你来。”
牧人利落地下马,棕马温顺地蹭了蹭他的胳膊,鼻尖在他掌心轻轻拱着,像是在撒娇。
他快步走到赫斯面前,双手微微握拳,羊皮袄的袖口磨出了毛边,露出里面粗糙的麻布衬里:“我是扎克达啊!
咱们在疯牛巴哈大帐内见过!”
赫斯侧身避开刺眼的阳光,目光落在男人两绺垂到胸前的细长黑须上——那胡须打理得整齐,末端还系着细小的铜铃,风一吹便出“叮铃”
的轻响,带着草原人特有的精致。
他又看向男人脸颊上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疤痕,疤痕颜色偏浅,边缘已模糊,显然是多年前的旧伤,却仍能看出当时伤口的狰狞。
赫斯眉头微蹙,努力在记忆中搜寻对应的身影:“你是查克达的哥哥?”
“对对对!
就是我!”
扎克达用力点头,黑须上的铜铃随着动作轻轻晃动,清脆的响声在空气中散开,又急忙追问,眼神里满是期待,连声音都带着颤抖:“查克达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吗?上次他送信说,要和你们一起坚守枯孤岛,之后就没了消息,我每天都在草原上望等消息,怕他出什么事。”
赫斯看着扎克达满是期待的疤脸,心中一沉,努力放缓语气,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:“他已经不在了。
为了保护亚赫拉。
我们把他葬在了尹更斯湖边,那里有他最喜欢的芦苇荡。”
扎克达呆愣在原地,眼睛瞬间红了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胸前的羊皮袄上,晕开深色的痕迹。
他沉默了许久,嘴唇微微哆嗦,双手紧紧攥着拳头,重重的呼吸中带着哽咽:“也好,尹更斯湖本来就是他最喜欢的地方,以前他总说,死后要是葬在湖边听着湖水声,就像梦中躺在母亲怀中一样。
现在他回去了,也算是落叶归根。”
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,又猛地抬起头,眼神里带着新的急切,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:“你们来的时候,遇到帕图斯了吗?他前段时间突然离开部族,说要去盐山查羊皮铭的事,我拦不住他,这些日子总梦见他被曼丁人抓了,心一直悬着,觉都睡不好。”
赫斯轻轻点头,语气尽量平缓,不想再加重扎克达的担忧:“他在盐山,带着自己的人马,暂时没有危险。
帕图斯很谨慎,知道怎么避开曼丁人的眼线,也懂怎么应对敌人的突袭。
等当前的局势平息下来,他查清羊皮铭的真相,应该就能回草原了。”
扎克达悬着的心终于落地,紧绷的肩膀骤然垮了下来,连脊背都似弯了几分。
他用粗糙的袖子用力擦了擦眼角的泪痕,羊皮袄上的绒毛沾了泪水,黏在脸颊上。
他苦笑着摇头,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哽咽:“那就好!
上次他跟着部族的人从安卡图回来,族里老人捧着那卷乌坎纳斯羊皮铭四处传看,说上面写着杜酷尔部族覆灭的事与他有关,帕图斯当时就红了眼。
我怎么劝都没用,只能看着他带着几个人走,这些日子坐立难安,连夜里都总梦见他被曼丁人追杀,现在知道他安然无事,我这颗心总算能放回肚子里了!”
赫斯看着他如释重负的模样,缓缓点头,隐隐的暗绿色兽瞳里闪过一丝郑重。
他抬手按在扎克达的肩膀上,笑着宽慰道:“我们也正是为了笃玛羊皮铭的事而来。
那卷羊皮
